“我不去。”
“你不去,我去。”裴氏受不了魏征那模樣,說著便要去換衣服拿禮物。
“你也不許去。”
“我不管你跟武二郎因何而翻臉,但理虧的是咱家,趁這機會,我得去給人道聲喜,以後還得繼續做鄰居呢,那件事情也總要了結。”
魏征不許,可裴氏不理他,不僅自己去,還把兒女們都叫上了一起去,就留下魏征獨自一人在家聽著隔壁的熱鬨。
武懷玉今天忙碌的很,早早去懷遠坊接親人,接上新人還按樊興的要求在長安遊街半天,好不容易到家,這麼多客人到來,都得上前打招呼,臉都笑麻了。
正跟房玄齡、杜如晦、楊恭仁這些大佬說話呢,門外武胖子小跑進來。
“二郎,宮裡天使到了,是張太監親自前來,趕緊前去迎接。”
他剛說完,牛見武又小跑著進來了,“二郎趕緊去大門口迎接,太子殿下也來了。”
一聽太子都來了,連房杜他們都也趕緊跟著去迎接。
房玄齡杜如晦甚至長孫無忌楊恭仁李靖這些大佬今天都親自光臨,倒不是武懷玉多了得,而是武懷玉自來長安以後,特彆是他醫術丹藥之名響亮後,好多勳貴大臣家,也都找懷玉買過藥,甚至請他上門幫忙調理過。
對這些勳戚重臣來說,武懷玉的爵位官職不值一提,但是一位神醫,卻是非常值得他們尊重的,藥王孫思邈神龍見首不見尾,但青陽子武懷玉卻是就在長安的。
更何況,這位又還得天子賞識,今天這大喜日子過來喝杯喜酒,也是人之常情。
本來說過來喝杯喜酒送上禮物,聊幾句便回,誰能想到太子都來了。
一個內侍監張阿難親至,都能讓大家極驚訝了,誰能想到太子會來。
“臣武懷玉,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李承乾錦袍玉帶,如粉雕玉琢,長的是真好,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玉娃娃,以後會成為一個那般怪戾的太子,甚至還是個瘸腿太子。
懷玉之前已經見過承乾數次,但兩人還沒說過話。
承乾帶著不少侍衛,還有張阿難這大內總管親自陪著,年紀小小,這份威嚴還是很充的。
太子說話,有點老成,甚至有點顯得刻意了點,但表現出來的對武懷玉的這份賞識甚至是有意親近,還是讓大家很羨慕的。
“今日武將軍大婚,聖人特意讓孤與張監前來祝賀,聖人還有賞賜。”
摻了龍涎香的喜燭,宮中才有的禦用之物,龍涎香隨便一點就值幾十萬幾百萬錢的好東西,這一對龍涎喜燭也起碼值萬錢,何況這禦賜之物的珍貴並不在本身。
其它綾絹刺繡、銀瓶金盆這些反倒不顯得多特彆了。
“武將軍,這裡還有道授封聖旨,請接旨。”
“臣武懷玉接旨!”
太子承乾親自宣讀詔書,無數公侯一起旁聽。
“門下,製曰:”
皇帝晉武懷玉朝散大夫階,正式邁入五品本品之列。
授東宮司經局太子洗馬職。
太子洗馬這個官職,不是給太子洗馬的,而是一個挺高級的官職,從五品下,掌經籍、出入侍從。
這個司經局是對應秘書省的,司經局長官就是太子洗馬,兩人。
魏征之前就是建成的太子洗馬。
管理東宮圖書是本職,但其真正的職責是侍從、教導太子。
皇帝特意讓太子來宣達這個授職詔書,用意也挺明顯的,太子雖然還年幼,但畢竟已經立為太子,現在開始,也要陸續的安排東宮班底了。
武懷玉很年輕,也比較有才,停職前也是東宮太子旅賁軍的一個統軍,現在來做太子洗馬管圖書也是不錯的,因為武懷玉能武能文,他在隴右做的那些邊塞軍旅詩,可是讓很多人稱讚的。
散官本品升到從五品下,倒也隻是水到渠成的事。
“臣武懷玉領旨,謝皇帝陛下,謝太子殿下!”
武懷玉從承乾手裡接過這道太子洗馬的製授詔書,這詔書開頭可是門下:製曰,這可不是什麼皇帝內敕、斜封。
隻是武懷玉看著這個俊秀可愛的小太子,心裡卻並沒太多高興,太子洗馬,這就意味著他被安排到東宮,上了太子承乾的船了,這跟之前那個統軍區彆很大。
可他卻又清楚知道,太子終究是坐不穩太子位的,那現在上船,豈不就上錯了船?
可這製授詔書已下,他隻能在心裡安慰自己,現在太子還年幼,時間還早,還有餘地。
“武洗馬,孤這裡也帶了份禮物給你。”
承乾給懷玉一對銀瓶、一對金杯,還有百匹雜彩,對這個東宮屬官,小太子明顯挺中意。
裴氏在武家送了禮,跟武柳氏道喜聊了幾句,也沒吃飯便帶著兒女們回了家,“太子殿下親到武家了,
賞賜了許多東西。”
魏征聽了不為所動。
“太子殿下還宣讀了皇帝詔書,製授武懷玉朝散大夫、太子洗馬。”
聽到這個熟悉的官職,魏征愣住,許久之後,隻是一聲歎息。
“陛下這豈不是有意縱容這種奢靡之風嗎?娶個妻子,用的著滿長安遊街,用的著十裡紅妝,用的著這般顯擺嗎?”
“這天下還有多少人饑寒受凍?他們難道忘記了突厥人才剛剛肆虐關中才得意而去嗎?”
裴氏聽不下去了,扭頭轉身走了。
又不是人人都是聖人,人家有這條件樂意怎麼了。
“你清高,你清高怎麼之前要抵押房子借錢給王家納陪門財?”
魏征沉默了。
下一刻,他卻又回到書房,研墨鋪紙,開始寫諫章!
突厥人剛離開,大家就開始這般奢侈排場享受,國家風氣如此,亡國之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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