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呢?”
“陛下,第三步是對付梁師都、招撫苑君璋。”
“你支持對梁師都用兵嗎?”
“陛下,用不著出兵,對付梁師都不用急著出兵,可以擇一員能文允武的上將,坐鎮朔方前線的夏州,朔方本就偏僻窮困之地,梁師都這些年養著許多兵,幾乎全民皆兵,生產被耽誤,十分窮困,以前還能靠著跟突厥人打劫填補一些,但現在突厥自顧不暇。”
“對付梁師都,不用直接進兵,隻要在邊境屯田駐兵,不斷的派兵騷擾梁師都,不讓他們安心生產,甚至他們耕種了,也要派兵毀掉他們的莊稼,踐踏他們的田地,同時派人潛入其境,用錢帛賄賂其部下,離間其官將,以官職爵位策反招降,甚至派細作燒毀他們的糧草,破壞他們的武器作坊,下毒毒死他們的戰馬牲畜······”
“那麼以現在朔方的情況,不出一年時間,梁部就會徹底崩潰,不戰自亡。”
“至於恒安的苑君璋,他現在更窮困,因此隻需一使者就能將其招降。”
武懷玉的這三步計劃,既不用毀約跟突厥宣戰,卻能讓突厥叔侄內訌、部眾叛亂、附庸崩潰,大唐不用出一兵一卒。
對付梁師都以輕騎襲擾,主動出擊以攻代守,疲擾敵人,不用聚大兵,不用攻堅城,卻也能起到疲敵困敵之效,還不用消耗太多糧草器械,也不用動員百姓。
“諸卿一起議一議武愛卿這三步計劃。”李世民笑著說道,看的出皇帝對這計劃很滿意。
這一商議,足足討論了一天,連午飯都來沒顧的及吃,一直討論到天黑了,大家才回過神來。
討論的最終結果就是皇帝沒接受蕭瑀建議出兵打突厥,也沒接受杜如晦建議直接出兵打梁師都。
在武懷玉三步計劃基礎上,君臣們製訂了一個更加複雜詳細的計劃。
柴紹和薛萬徹在華州、隴州一帶加緊訓練兵馬,為最後出兵做準備。
剛征召入朝的大理寺卿、左領軍大將軍李道宗仍授為靈州都督。
原本因沒於梁師都而罷設的夏州都督府恢複,調延州都督段德操任夏州都督,早年降唐的梁師都部下劉旻授夏州都督府長史,劉蘭成為夏州都督府司馬.
最出人意料的任命還是武懷玉.皇帝授武懷玉為使持節鹽州諸軍事、鹽州刺史.
鹽州隋朝大業時為鹽川郡,武德初改為鹽州,同年被梁師都所占據,大唐在靈州城內僑置鹽州,所以實際上大唐隻有鹽州衙門,並沒有實控過鹽州。
此地羽翼陝北,扼控朔方,兵家必爭之地。
鹽州南倚山原,北接平沙,因境內鹽池而得名,梁師都的中心就在夏緩,鹽州正是朔方與靈武的重要聯結點.
大唐立國以來,大唐以靈州為大本營,也一直在跟梁師都打,鹽夏甚至一度成為突厥部落牧馬地,以及南侵的前進基地.
武德年間,一直沒有恢複鹽州,隻是在靈州僑置了鹽州衙門.
現在李世民不僅要恢複夏州,還要恢複鹽州,夏州是都督府,鹽州則是下州。
今年夏,突厥鬱射設數萬騎入塞圍烏城,這個烏城就在鹽州的五原縣烏鹽池,這次圍城,也間接引爆了玄武門之變。
鹽州本有四鹽池、轄兩縣,不過唐梁雙方反複爭奪,隸屬不定,大唐也就一直隻是在靈州城僑置鹽州。
但這回,明顯李世民打算一舉滅了梁師都,所以提前恢複鹽州和夏州都督府。
延州都督段德操是跟梁師都打了多年交道的老將,梁師都一直是他手下敗將,他做都督,自然是看中他對梁師都的熟悉。
鹽州隸屬夏州都督府,懷玉去任刺史,自然也是跟段德操疲梁困梁的。
“懷玉,這計劃你也有份參與製訂,便授你為鹽州刺史,與劉旻、劉蘭成一起協助段德操執行這計劃,鹽州雖小,又是前線,但卻很重要,奪回四鹽池,安撫接納邊民,屯田戍兵,事情很多。”
“你之前在隴右渭州鄣縣恢複鹽井寨,做的挺好,這次希望你能夠把鹽州再好好恢複過來。”
太子洗馬和崇文館館主、崇文館學士,皇帝也仍給懷玉保留著。
餓著肚子出宮。
家裡車夫一直在宮門前等候,劍三還特意給懷玉準備了吃食。
“二郎今天在宮裡竟然議事一整天。”
馬車上的爐子上煎的胡麻餅,倒是又香又暖,隻是把車廂弄的全是胡麻餅味了。
對於剛授的這個鹽州刺史之職,武懷玉其實挺不願意的,但還不能在殿上表現出來,得很高興的接受,畢竟這是從四品職,他這是升職了。
更彆說這還是皇帝陛下對他的賞識和重用,你要是拒絕那就太不識抬舉了。
樊玄符剛懷孕,他是真舍不得離開長安城,這京城大豪宅,嬌妻美妾多滋潤,跑西北鹽州吃沙子打仗,隨時還有可能有突厥人來襲擊,比之前在隴右可能還要危險。
到家後,跟老武他們一說,他們居然都很高興,慶祝懷玉升官了。
鹽州雖小,那也是一個州,刺史更是一州長官,這可是很重要的履曆。
懷玉去給樊玄符送蘋果梨子等水果,順便說自己年後要去鹽州當刺史。
“我不能陪二郎去鹽州了,我要在家養胎。”
他沒料到她是這反應,“鹽州很遠啊,不僅有反王梁師都,還有突厥人。”
“二郎還怕他們麼?”
“你舍的我離開啊?”
“你是朝廷官員,調任外地也很正常啊,我弟他們剛才來給我送東西,說我阿耶年後要出京任延州都督了,也是去打梁師都的,可惜你們不在一起。”
樊玄符對丈夫、父親要外任,甚至出征打仗,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擔憂,表現的很平淡。
“仙姬,咱們好久沒在一起了,今晚我住你院裡吧,想你了。”
“想也不行。”樊玄符無情的拒絕了他,甚至都不讓他垮進小院半步,“不說了,你趕緊去找潤娘或是僧婢她們,找拂菻姬也行,我現在有身子,可不能跟你一起,虧你還是名醫呢。”
“不做什麼,就一起躺著聊聊天嘛,”
“躺一起也不行,我不跟你聊了,先回去了,天冷,可不能凍著了腹中我兒。”
“你怎麼知道就是兒子,也可能是女兒呢。”
“酸兒辣女,我最近就喜歡吃酸的,肯定是兒子。”說完,樊玄符挺著她那根本還沒隆起的肚子,一搖一擺的孕味十足的走了。
好無情。
以前一起屋頂看月亮時,叫人好情郎,現在卻是連院門都不讓他進了。
哎,有了孩子忘了孩他爹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