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一千,可擊胡數萬。
顯德殿前,李世民今日特意召即將前往鹽州鎮戍的一眾北門屯營禁軍軍官們前來。
皇帝拿出了十套尚方禦造明光鎧甲,十件織錦戰袍,十把黑漆纏鐵馬槊,十把精煉陌刀、十把禦造戰弓還有十匹禦馬,做為獎賞。
軍官們比試騎射,考校兵法。
一眾軍官們麵對著這些精美的鎧甲武器和優良的戰馬,那是份外的賣力,也為能在君前唱名。
百步穿楊,箭不虛發。
騎將更是在奔馳的馬背上上下翻飛,儘顯精湛騎術。
禁衛軍官本就是精挑細選,這次去鹽州的又精選了一遍。
李世民看的是連連撫須大笑,十分滿意。
“想當年,朕率領將士們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以一當十,無他,唯甲堅兵利也。”
裝備好,士兵勇,天下無敵。
突厥人雖是鍛奴出身,但其軍備跟大唐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兵部給你們鹽州撥了多少甲胄?”皇帝問。
懷玉在旁邊如實回答,“回陛下,我鹽州鎮兵一千,州兵一千,另將編團結兵兩千,總計是有四千兵馬,此次兵部、衛尉寺、軍器監給我們撥鐵甲一千零四十領,皮甲一千三百六十領,總共兩千四百領,又有戰袍一千六百件。”
李世民聽完皺眉,“少了。”
皇帝叫來一邊的兵部尚書杜如晦、軍器監楊師道、衛尉卿李神符,“武懷玉去鹽州是要承擔重要軍事任務的,兩千州鎮兵是主力,兩千團結兵也是要擔任出擊、協防任務的,你們撥給的鎧甲太少了。
“那兩千州鎮兵,鐵甲得有四分,皮甲六分,戰袍十分。
兩千團結兵,鐵甲兩分,皮甲四分,戰袍六分,。
橫刀、長矛要給他們調撥十二分,弓十二分,弩四分······多調撥一份做為戰備。”
原來總共給了一千零四十套鐵甲,現在皇帝一句話,光州鎮兵就要撥八百件鐵甲,皮甲還有一千二百件。
團結兵也要拔八百件鐵甲,皮甲一千六。
鐵甲多拔了五百六十套,皮甲多撥一千四百四。
皇帝開口,杜如晦等自然立馬應下,千八百套甲對朝廷而言不過是小意思,之前撥那個數,不過是按慣例而已。
大唐兵強馬壯,但也並不能做到百分百鐵甲的,能夠達到四到六成左右的鐵甲率,就已經非常強橫了。
“謝陛下!”懷玉知道這是皇帝特彆的恩賜。
彆看隻是幾百套鐵甲,但對那麼幾千人來說,多出來的幾百披甲戰士,絕對是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這兩千兵將,皆是屯營武官和衛府府兵,有此兩千精銳,到時再點選四千當地青壯鄉兵為輔,恢複鹽州足夠了。”
檢閱過後,李世民召懷玉、杜如晦等入殿。
“懷玉之前上的那個奏疏,叫開中鹽法,對吧?朕看了,覺得很不錯,鹽夏有鹽無糧,輸糧不易,但烏白鹽池的鹽很豐富,讓商人運鹽到朔方甚至是涼蘭秦渭邊關,換取輸糧憑證,然後到秦渭、鹽夏都督府換取鹽引,再到鹽場取鹽運輸,以商代輸,很有想法。”
皇帝問武懷玉,要實行這個計劃,還需要一些什麼條件。
“回陛下,如要讓此計劃成功,首先河東解池之鹽,以後不能再進關隴。關隴地區劃為一個單獨的鹽區,禁止外鹽入境販銷。
如此才能保證鹽商願意運糧支邊,然後換鹽引到鹽場取鹽。”
把關隴的市場人為隔離開來,鹽商想要販賣食鹽,那就隻能糧換鹽,把糧輸送到一些指定的邊關城池倉庫,在那裡換得憑證,然後再去換鹽引取鹽。
以前商人直接拿錢買鹽,或是直接自己在鹽池、鹽井產鹽販銷,現在多道手續,你得拿糧食來換。
“陛下,隻要計算好運糧成本、販鹽利潤等,然後擬出一個合理的糧換鹽的比例,那麼既能為朝廷節省成本,保證邊關糧草,還不會損害商人之利,維持平衡。”
打仗需要糧草,更需要錢帛。
運糧也需要人力時間等,所以說打仗不是小事。
如果借助商人力量,為朝廷輸糧支邊,節省成本,提高效率,李世民當然是願意的,至於說商人願不願意,誰在乎他們,況且武懷玉也說了,又不是直接搶他們。
武懷玉也提出,不需要民製官收商賣,這鹽官民皆可采,也都可以自由賣,但商人要買鹽,必須得有鹽引,這鹽引隻能是運糧後才能換到。
“商人運糧支邊送抵後,官府計其運糧道路之遠近、運糧之多寡,計其成本,折算成鹽引數量,買鹽時憑鹽引買鹽,”
李世民聽後,“還是有些複雜。”
楊師道提議,不如下令,關隴各鹽場不論官私所產之鹽,皆隻售給官府,官府收鹽入倉,鹽商要販鹽,就必須運糧來換鹽。
杜如晦提出了反對意見,認為這法子聽起來不錯,但操作起來太過複雜,隻怕一時不便,反而擾民害商,而且這樣弄,到時肯定會有許多人嫌運糧麻煩,而從江淮、河東等地走私販鹽入關中。
“陛下,隻有要利可圖,絕對會有不法之徒鋌而走險,與其這麼麻煩以糧換鹽,倒不如直接雇商運糧或是招商買糧。”
皇帝點頭,表示還要再考慮。
“懷玉隨朕來一下。”
皇帝結束議事,卻單獨叫上懷玉,帶著他去了另一處。
當懷玉走進這個小院,看到了張亮、安元壽還有一位年輕婦人的時候,他突然就明白了幾分了。
這應當就是六扇門三位當家。
可是叫自己來是何意?
“陛下,李藝要造反了。”
長平郡開國公、左衛將軍張亮稟報道。
皇帝絲毫不慌。
“李藝應當才剛回到涇州吧?”
李世民冷笑,“朕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他最後還是走了這一步,死不足惜啊。”
李藝是來京朝集了的,還參加了正旦大朝會,但他沒等到過完元宵節就趕著回了涇州。
他離開前,皇帝還特意召見了他,跟他談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