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後,盧祖尚上書皇帝,仍說自己有病不能赴任,還讓妻兄周紹範幫忙去說情。
李世民那邊得了武懷玉奏報說盧祖尚沒病,見還敢欺君,大怒,直接召他入宮麵聖。
“你哪裡像有病的樣子?收拾一下,三日內出京赴任,限欺兩月抵達交趾。”
可盧祖尚已經鐵了心,皇帝親自出麵勸說,他居然還梗著脖子不答應。
“朕使人不行,何以為政?”
皇帝怒聲質問,可惜盧祖尚沒明白形勢,他還覺得自己當初率土歸附,有功於朝,還以為前些天尉遲恭金殿上打斷宰相鼻梁,打傷郡王眼睛都沒事,那他拒絕去做交州都督又有什麼。
他堂堂範陽盧氏,五姓名門子,他族妹還是左仆射房玄齡妻子,他妻兄是殿中監左屯衛大將軍周紹範,皇帝這點麵子不得給?
“臣有疾,無法赴任,請陛下另擇他人。”
“哈哈哈!”
皇帝笑了。
笑的很大聲,笑的很凶狠。
真的怒了。
丘行則丘行恭尉遲恭這些驕橫跋扈的武將,一個接一個,他一忍再忍。
可那天金殿上,當著所有文武百官的麵,李世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不會一忍再忍了。
可盧祖尚居然還一再的頂撞抗命,李世民已經沒了半點耐心。
況且,盧祖尚又不是潛邸舊臣,更不是什麼佐命元勳,他雖是範陽盧氏名門子弟,可這些世家本就讓皇帝一直忌憚的,他還是隋末時割據自立的一方軍閥,還曾投過王世充得封國公。
如今為唐瀛州刺史,弋陽郡公,居然還敢如此違命抗旨,這是仗著他是關東五姓?
殊不知,這身份,反而讓皇帝起了殺心。
對這種隋末時割據自立的軍閥山頭,朝廷這幾年一直本就是打壓的政策,盧祖尚也是從壽州都督,做到了瀛州刺史,官越做越小,可這家夥現在有機會得重用,卻居然還玩抗旨。
李世民殺丘行恭時,可能想起他一次次為自己擋刀抗箭,想殺尉遲恭,想到沒老黑自己不但可能當不了皇帝,還可能早沒命了,終究得念著那些舊情。
可你盧祖尚憑什麼?
氣極的李世民也脹紅了臉麵,“千牛何在,推出此逆臣,殿外斬首!”
“立斬不赦!”
皇帝氣極,怒龍咆哮。
被召來跟盧祖尚對質沒病的武懷玉本來一直保持安靜,可這時也不得不出來勸諫。
“陛下息怒,不如將盧祖尚交給有司,依法處置。”
李世民此時氣頭上,那是一刻都不能忍了,就要殺了這家夥。
盧祖尚這時卻還不知死活,“嶺南瘴氣很重,聽說需要天天喝藥酒,我不能喝酒,去了就回不來了。”
武懷玉心想這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你低頭求饒又如何?真是脖子太硬?
“陛下,且看在周監和房相的麵上,且饒他一回。”
周紹範和房玄齡可都是皇帝心腹。
“朕那天就警告過尉遲恭了,他也在場,才過去幾天?”
“推出去斬!”
“敢有再勸者一起斬!”
皇帝發怒的樣子很可怕,武懷玉默默退到一邊,看了眼盧祖尚,這家夥居然還梗著脖子呢。
千牛備身將他推了出去,他居然都沒求饒。
可能他不相信皇帝會殺他。
片刻後,千牛備身、鄖國公殷元端著個托盤上來,上麵正擺著盧祖尚的腦袋,那家夥大眼圓睜,眼中殘留恐懼與後悔,可惜一切都遲了。
砍下的腦袋接不回去。
殿中壓抑。
李世民喘著粗氣,瞪眼看著那顆首級,與盧祖尚最後的眼神相對,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皇帝此時在想什麼,或許也有些後悔太衝動?
良久,“叫周紹範來,替他妹夫收屍吧。”
武懷玉看著那首級,盧祖尚才三十多歲啊,五姓名門的範陽盧氏子,隋末時十九歲的他率家仆佃戶攻下官衙,自封刺史,招兵買馬割據一方,後來附鄭附唐,做過壽州都督,如今是瀛州刺史,也還有郡公銜,其實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聽說幾任地方官,都留下能乾之名。
可現在卻就這樣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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