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鱗冊記載土地位置、大小、形狀、上中下田則等,黃冊記載戶口人丁數,以這兩冊彙聚起來,編寫賦役全書。
賦役全書詳列兩稅原額,田畝開墾數等,征收時,主要由三部份組成,催繳方式為易知由單,納稅途徑為自繳,完稅憑證為三聯印票。”
龍橋縣衙,
新搬來還比較簡陋,但有宰相親自坐鎮,外麵還有三百名北衙禁軍護衛站崗,使的這小小院子,立馬變的威嚴起來。
殺豬宰羊,蒸饅頭煮麵條,
長安來的令史和本地的縣吏,大家倒也都是高興的很,羊肉湯、肉臊子、鍘麵,難得的豐盛。
武懷玉跟胖子、劉仁軌、趙仁本和縣丞主簿縣尉,以及禁軍的幾位校尉們坐一桌,條件有限,大家也就沒那麼講究。
懷玉在飯桌上跟大家說著接下來三原縣征稅的一整個流程,從清查戶口人丁、財產、田畝數造冊,再到編賦役全書,然後給百姓發交稅的通知單《易知由單》,讓百姓自己上繳,避免中節胥吏貪扣等。
三原縣將在各鄉設立一個征收點,一年夏秋兩次征稅。
同時在魚鱗冊、黃冊初稿出來後,還要在鄉裡公示,若百姓認為不實,可以申訴修改,或是檢舉揭發。
衙門把百姓要繳納的稅,提前填寫易知由單,詳列稅率、應納錢糧等項,下發到百姓手中,民戶按限完納後,發給截票,官府在錢糧入庫時還有填入印簿,年末報交司部。
唐代地方官學,以前就隻有學儒家經典的經生,後來武懷玉建議朝廷,各地增設醫學博士、醫學助教和醫學生,以加強地方醫療教育和醫療,尤其是在麵對瘟疫等傳染疾病的救預防和救治上,再一個這些醫學生,也能成為預備軍醫,為戰爭做儲備。
在中央,也還另有一些伎術學生,如算學、律學、書學等。
縣中五曹,二十一名佐,他們手下還有四十個史,都是經製吏,全都是三原本地人,不少還是世襲為吏,那位司功佐,須發花白,雖然不入流,一身絳公服,可在衙中威望極高,人家隋朝時就在三原縣衙做吏了。
而一個由多方人員組成的工作組,想跟以前那樣一手遮天為所欲為欺上瞞下,也很難了。
趙錄事忍不住問,“相公,以後百姓真每戶各納各的稅,不管其它?”
而到現在,在州一級,還增加了崇玄學,增設了佛道兩官學生。
幾年一任的縣令,他前前後後經曆了十幾任,流水的縣令,鐵打的老功曹,可這回他也承認慫了。
“嗯,攤及鄰保,這是非常害民之策,我們征稅不能圖方便,也不能隻顧著自己完成征稅任務,便把百姓五戶或是十戶的綁在一起,讓他們一起完稅。”
“相公,那百姓納稅到鄉,這田賦從鄉到州縣入倉,這個運輸怎麼弄?”
“處罰自然還是要的,”武懷玉道,之前的處罰還是挺重的,欠額十分之一,就要失去升遷機會還罰俸,有點高,可以降低點處罰,但必須列入考核中。
甚至第一遍過後,後續還要讓工作小組調換核對一遍。
武相公可不好糊弄,彆在這個節骨眼上撞上去,你看那外麵三百北衙禁軍,殺氣凜凜呢。”戶曹的一名司戶佐也是立馬道。
衙中幾位曹佐聚一起,
“諸位,怎麼看?”
一位縣中諸曹中資曆很老的司功佐先開口。
“多少年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啊,”老司功佐歎氣。
縣學的經學博士和醫學博士來拜見武懷玉,覺得把他們的學生征去工作組,不太合適。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催繳方式,自然是因為很多人繳不齊,官吏們催繳,一是跟官員政績掛鉤,欠繳達到百分之十,州縣官會失去升遷機會,並罰俸一年。欠額越高,處罰越嚴厲。
而如果成績不是特彆突出,許多學生也能夠成為官府的胥吏。
如果達到百分之五十,會直接革職,催收與自己的烏紗帽掛鉤,大家自然積極。而對於胥吏們來說,這催繳也是第一大任務,又與自己的油水相關,也是全力以赴。
每個壯丁一年要服二十天的免費國家勞役,在州縣內服的一般是徭,服不夠天數,就要折絹上繳稱為庸。超過天數的,則可以減些租調。
這些官學生待遇都不錯,甚至免除課役,還提供食宿,甚至有衣服發放。他們身份就是預備乾部,書讀的好,能夠進到國子監讀書,甚至以生徒資格參加科舉考試,
“百姓除了租調,不是還有服役責任嗎?運糧之事,自然是征召一批壯丁服役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