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咄陸可汗那麼勢大,怎麼突然就成唐軍俘虜了,你說北庭東廂五大陸咄,還有諸俟斤彆部,那麼多人馬,怎麼就任由武懷玉萬餘騎把咄陸可汗俘了,卻沒一個人敢上?”
“父王,不是沒有人敢上,而是沒有人打的過武懷玉,弓月部的預支俟斤,咱們也是老熟人了,無比勇猛的人,以前號稱沙陀之虎,可他卻也死在弓月城中。
還有葛邏祿部的熾俟部,是三姓葛邏祿人中最強的,他們對咄陸可汗夠忠心的,咄陸對他們也不錯,帶他們西遷,把雙河流域劃給他們,
熾俟匐也是被稱為雄鷹一樣的男人,他拉上咽麵部要救咄陸可汗,結果卻被唐軍打的兵敗身死,陣斬千餘,俘虜七千餘,大小三百餘首領被俘,
現在武懷玉把他們從雙河改遷到大漠,卻沒人敢再反抗了。”
不是沒有人反抗,是沒有人反抗的過。
如果唐軍出兵之前,有誰跟麹氏父子說唐軍會打出這樣的戰果,他們隻會以為彆人在說笑,可現在這些都是事實。
不說北庭四葉護五大啜諸俟斤沒人敢跟武懷玉對抗,就說他們高昌自己,知曉武懷玉帶萬餘騎殺向鏃曷山西北庭時,他們也並沒有半點動作,既沒有發兵攻打大唐的伊州,也沒說出兵去北庭幫咄陸可汗場子。
他們爺倆坐在高昌城裡,舉杯對飲,嘲笑著武懷玉的輕敵狂妄,盼著武懷玉兵敗消息,
卻不料如今等來的是這樣的消息。
當初背叛大唐,轉抱咄陸可汗大腿,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也是小國的悲哀,既然選擇了依附西突厥咄陸可汗,那自然也得跟大唐切割清楚,更何況選擇咄陸,也是因為大唐支持焉耆要重開樓蘭道,這是高昌不能容忍的。
本以為與大唐相距數千裡,就算翻臉,也不是大事。
可誰想到如今卻是滅頂之災。
“局勢如此,回天無力,”
“降吧。”
麹文泰無奈長歎一聲,
當初他也還是希望對唐態度稍好一些,哪怕不得已要依附咄陸可汗,但對唐也可以虛以委蛇,可世子年輕氣盛,被咄陸可汗簡單的挑唆幾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麹文泰也說過世子,可想到自己年事已高,高昌終歸是要由他來繼承,也就沒拗過他。
誰料會有如此大劫。
“把交河公、田地公,還有令尹,左右衛、八長史、五將軍、八司馬等都召來王城,我們投降。”
麹文泰雙眼無神。
“不,”
麹智盛不甘心,他紅著眼睛,緊握著雙拳,憤怒的低吼,“我們不能投降,我們高昌還能戰,”
“閉嘴。”麹文泰也憤怒了,怒發衝冠,“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看不清楚形勢嗎?現在繼續反抗,能得到什麼?你想玉石俱焚,實則不過以卵擊石!”
麹智盛不肯,他提出現在就召阿那史矩來議事,然後將他拿下,再把他手下突厥軍官控製,把他監視高昌的兵給圍了,然後他願意假冒阿史那矩去把可汗浮圖城詐開奪取,
“夠了,你不要·······”麹文泰怒喝,可話到一半,突然梗在那,眼歪嘴斜,然後是麵色發白,嘴唇發紫,
頭一歪摔在地上。
“父王!”
“來了,快叫醫師。”
待醫師趕來,卻已經晚了。
“世子殿下,王後,大王已經,已經駕崩了!”
麹智盛看著父親那張扭曲的臉,還有那死不瞑目大睜的眼睛,整個人呆怔在那,許久都沒半點反應。
直到陣陣哭聲將他喚醒。
麹智盛鐵青著臉咬牙切齒的道,“為陛下收斂,”
“馬上給孤準備,孤要靈前即高昌王位,”
“陛下是唐人害死的,孤要為父報仇,誓死高昌,與唐人死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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