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相公此法確實不錯,我也支持,眼下確實沒必要萬裡之遙出兵西域、漠北,還是先息一息兵戈吧。”魏征也支持。
侯君集卻不滿了。
“薛延陀乃是朝廷一手扶持起來的,夷男也是朝廷冊封的可汗,他們為我大唐征討突厥,也是立過大功的,
漠北薛延陀乃是我大唐忠心藩屬,如今東突厥餘孽還未滅掉,怎麼能夠不分敵我,
反倒要冊封東突厥餘孽社爾為可汗,還許諾把漠北給他,還讓他去東征漠北,這不是胡來嗎?
朝廷的信用呢,道義呢?
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把薛延陀從忠心藩屬逼反成敵人?
再說,阿史那社爾雖憑詐降敗了肆葉護可汗得了十餘萬人馬,但他當初可正是被薛延陀從漠北打的一路貶到高昌,現在他又能敵的過薛延陀?
朝廷這般反複又能得到什麼?
最後憑白添了個漠北強敵而已,武懷玉這是誤國誤君,你們怎麼卻還聽信他的鬼話?
這是什麼上策?這根本就是下下策,朝廷就應當出兵把還沒恢複過來的東突厥餘孽社爾給一舉剿滅,
西域雖遠,但可以聯合漠北薛延陀夷男和西域的肆葉護可汗,一起發兵聯合絞殺社爾,
這樣一來,漠北薛延陀必然對我大唐更加忠心,而我大唐幫肆葉護滅掉社爾,西突厥也會感激我大唐,
如此漠北、西域都會更忠心大唐,兩邊安穩,邊疆再無憂患。”
侯君集這番話慷慨激昂。
可在座的其餘八位宰相,除了張亮還在細細思量外,其餘宰相們都根本沒當回事,
能當宰相的,不論是房玄齡還是蕭瑀,又或是李靖、魏征、溫彥博,還是說戴胄、武懷玉,哪個簡單。
侯君集說薛延陀是大唐忠心藩屬,這話沒有一個人信,薛延陀是大唐鼓動著東遷漠北沒錯,夷男是大唐冊封的可汗也沒錯,但是夷男和鐵勒人並不真就那麼忠心老實。
夷男之前已經向大唐請婚和親公主,在大唐滅突厥後,更是一直想要把東突厥舊地都接收,想要染指漠南,表現的很桀驁。
翅膀硬了,便不再聽話了。
現如今的東突厥雖然還有不少勢力,但起碼表麵上確實滅國,沙缽羅汗蘇尼失、鬱射設阿史那摸末、突利可汗什缽苾,還有欲穀設和阿史那社爾,勢力還不少,實力也還可以,但他們現在一盤散沙,
相比之下,已經基本上稱霸漠北的薛延陀汗國,整合統一了鐵勒諸部後,已經對大唐有很大的威脅了。
這個時候,自然得轉換思路,開始要把薛延陀列為首要之敵,哪怕現在表麵上關係還不錯,可也得開始防範,甚至得想辦法削弱、製衡。
至於說會不會逼反薛延陀,這隻是個笑話。
如果製衡的了,薛延陀知道你搞他也不敢反,製衡不住,那你就算對他再好,他也依然會反。
所以關鍵還是得保持對其絕對優勢,要削弱其實力,這才是控製他不敢犯唐的根本,而不是什麼給多少賞賜,多麼友好。
若按侯君集的,眼下唐朝親自出兵去西域打擁兵十餘萬的社爾,大唐自己肯定會有不少損傷,甚至出兵要耗費許多錢糧裝備,
哪怕薛延陀和肆葉護出兵配合,大唐依然要付出很大代價,而且這般四五千裡的遠征,還未必好打,
彆忘了,鬱射設摸末,可是社爾的親大哥,朝廷遠征社爾,還可能引起摸末或蘇尼失等其它幾支還保存著不小實力的東突厥勢力的擔心,甚至可能把他們推向反方向。
玉門關外,可從來還沒成為大唐的控製區,那是片許久沒曾沾染過的地方,現階段兵出玉門,太早。
“侯君集,你長點腦子,你也是進了政事堂的宰相了,怎麼做事不用腦子,還聯合漠北薛延陀和西域肆葉護可汗,一起絞殺阿史那社爾,哼,無可救藥,蠢貨。”
宰相裡,也隻有武懷玉敢這樣罵侯君集了。
李靖也敢,但他不屑。
“你!”
侯君集大怒,
可武懷玉的提議卻還是得到了侯君集以外,其餘七個宰相的支持,沒有哪個宰相支持此時出兵西域,而且大家基本上都看出稱霸漠北的薛延陀已經成為隱患,眼下引社爾回漠北,兩虎相爭,總有一傷,
想統兵西征的侯君集,
那就是個棒槌,啥也不是。
當然,朝中想西征的人還是不少的,但主要就是將軍們,是那些坐在長安十二衛四府喝茶閒的無聊的大將們,
將軍們不怕打仗,就怕沒仗打,沒機會建功立業,在衙門裡喝茶可體現不出他們的價值,更難升遷。
但宰相們考慮事情角度可不同。
侯君集身為宰相,卻還跟將軍們一樣考慮事情,
隻能落得這個無人支持的下場。
“那此事就這麼議定,我便把結果記錄上呈陛下。”懷玉道。
“我不同意。”侯君集保留意見,
可武懷玉理都沒理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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