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舉杯共飲,
對往事不勝感慨,
當年程處默和汪達被困隴西城中,就剩下幾百能戰傷兵,兩位國公嫡長子都以為要死在那邊陲小城了,
武懷玉他們舉著醫院營的旗幟出現,簡直就是絕境黑暗中的那縷光明,
而後來他們發現醫院營也才兩千人馬,但武懷玉卻依然對著數倍於已的突厥兵馬發動了攻擊,
醫院營,當初其實就是柴紹拿來誘敵的餌,
可誰又能想到這誘餌,這臨時組成的一支烏合之兵,最後能在隴西城下建功,大放異彩呢,
而誰又能想到,六年後,
那個誘餌武懷玉,如今成為了宰相、太子少師、晉國公,
武懷義成為曲水侯、廣州都督,程處默也是東阿縣公,汪達是潁川侯、渭州長史。
那個隨軍書生馬周,現在也成了中書侍郎、太子右庶子、高唐縣侯。
當初武士棱派去隨同懷玉的八個庶出子孫,現在也一個個都是六七品官職,
駙馬豆盧懷讓,現在也爵封新野縣公。
“誰能想到咱們這群人,當初不僅沒在隴右折了,反而有如今成就呢,你看看二郎,柴駙馬可都拍馬不及啊。”
“確實,柴駙馬可沒當過宰相,就算打仗,柴駙馬也不及懷玉兄啊,滅梁師都、再滅突厥汗國······”
是啊,誰能想到呢,六年前的武懷玉,還是以太子右衛率府的一個小小從九品下的參軍事,前往隴右,檢校醫務。
當初的隴右行營總管柴紹,對他們這群人來說,那真是高高在上。
可現在武懷玉反而權勢地位都在柴紹之上。
就連當初去隴右傳令的百騎武懷義,現在都成廣州都督了。
程處默端著酒杯,很是感慨,說,“我在山中不過二十七月,這外麵好似過了十年,”
“沒那麼誇張。”懷玉笑道。
“誇張,非常誇張,”程處默歎氣,他為母守孝丁憂三年,一回長安,發現他爹早已經把清河崔寡婦娶過門了。
真是迫不急待。
子為母服喪三年,妻也為夫服喪三年,但丈夫為妻服喪是一年。
程咬金妻子去世後,卻並沒有為妻服喪,奪情起複去幽州任職,然後滿一年後,他便跟清河崔氏續弦過門,還辦了個很隆重的婚宴。
程處默對老程是有點氣的,氣對母親的無情,
懷玉拍拍他肩膀,“那些都過去了,你如今也回來了,那這職事可有安排?還有一件大事,你也該跟清河崔氏大婚了吧?”
“我家七郎可都是兩歲了,定了伱家嫡長女,你可抓緊點啊。”懷玉開玩笑。
這門親事還是他在幽州時,跟程咬金訂下的。
武七郎是他嫡次子,這都兩歲了,程處默正妻還沒進門呢。
程處默對清河崔氏似乎也有點氣,對那未過門的妻子好像也沒啥感覺,
豆盧懷讓在一邊開玩笑,“五姓七家的清河崔氏,他娘的你們程家爺倆,倒是一個娶了一個,要讓多少名門士子跺腳啊。”
是啊,多少士子恨不能娶五姓女,你們程家暴發戶倒是爺倆一人一個,怎麼不讓人羨慕妒忌恨。
“滾一邊去,你倒是罵武二郎啊,他還納五姓女為妾呢,早早還給兒子訂了三個五姓女為媳,範陽盧、博陵崔、趙郡李,你問他有沒這事?”
汪達好奇的問,“真的?”
“嗯,”懷玉點頭,段婉生的武四郎承平,訂的是範陽盧承慶的女兒,盧三十五娘生的武十四郎承雲,訂的是趙郡李玄道孫女,而楊慕雲生的武十五郎承興,訂的是博陵崔承福女兒。
“呀呀呀,”汪達忍不住驚歎,“五姓女怎麼到你這這麼不值錢了?你一家占了四個?”
“可不止呢,武二郎還納了個公主一個縣主做媵妾,他長子尚十九公主,長女許婚十皇子·····”
汪達也隻能無比的羨慕。
雖說他現在是潁川侯了,他爹還是越國公,兩個叔父一個郡縣一個縣公,但他老子當年畢竟是在江東據地十州的吳王,雖然後麵主動歸附大唐,可畢竟不是關隴貴族集團這樣的出身。
到如今,他家這三公一侯,包括其它族人,也都是離開了江東,到外地任官了,他老子在京更隻是掛個大將軍的閒職。
越國公汪家,聽著挺富貴,其實都邊緣化了。
對比之下,武氏家族那真是鮮花著錦。
“老盧,你年後去哪?”
“請叫我豆盧駙馬。”豆盧懷讓道,先前太上皇讓他家姓盧,但到了貞觀朝皇帝又讓他們恢複豆盧,但其實他們家本是鮮卑慕容氏的一支,後燕北地王慕容萇投降北魏,被賜姓豆盧。
從慕容到豆盧,再到盧,又恢複豆盧,
連個姓都改來改去的,可他們自己都做不了主。
豆盧懷讓先前跟萬春公主卷到一個案子中,被擼了回家反省,如今也還無官無職。
“二郎,你可堂堂宰相,你不得幫我安排?”豆盧懷讓笑著道。
懷玉道,“你還不如跟高唐公說幾句好話,”
“也是,馬兄現在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聽說詔敕可都是由他來草擬,”
馬周這第一大秘可不是白說的,他現在相當於李淵時的溫彥博、顏思古,第一筆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