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獄,
高蒙被兩名獄卒一把推進了牢中,
牢門緊接著被鎖上,獄卒離去。
高蒙一個踉蹌,手上腳上的鐐銬嘩啦做響,“船主。”黑暗中好幾道聲音響起,他聽出是自己的手下,
眼睛慢慢適應了獄中的黑暗,
“還有兄弟呢?”
“被帶去審訊了,還沒回。”有個獨眼手下回道。
另一個獨臂海賊則道,“那些唐人下手真狠啊,我被帶過去,二話不說先把我吊起來抽了二十皮鞭,他娘的皮鞭還蘸著鹽水,
抽的老子死去活來,抽完了直接又拿燒紅的鐵,在我身上烙了好幾個烙印,”
高蒙嘴角抽了抽,
獨臂說的這些,他也一樣享受了一遍,甚至還加倍,他被抽了四十鞭,不僅蘸了鹽水還蘸了辣椒水,中間他都被抽死過去三回,
不是他身體不行,做為海賊船長,他以前也是高句麗的一個小軍官,後來犯事逃亡,最後亡命海上,身體素質還是很強的,可經不過那些家夥下手狠啊。
抽完四十鞭,身上還烙了七個紅烙鐵,那幾塊皮膚都烙熟了,現在還火辣火辣的疼。
“我們會死在這裡吧?”角落裡一個人躺在那聲音微弱的道,他傷的很重,起都起不來了。
牢裡很黑,還很潮濕陰冷,彌漫著一股騷臭味,
不過這些海賊們倒也還習慣,做海賊雖然有時也能有痛快吃肉喝酒玩女人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是很苦很狼狽的。
船艙裡也不會好哪去。
死,
聽到那個字,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顫,海賊雖凶惡,其實也怕死。
“唐人問了你們什麼?”高蒙坐下。
“啥也沒問,就一直抽,抽完了烙,然後就扔回來了。”
“是啊,啥也沒問就是一頓毒打,他們隨便問點什麼也好啊。”
高蒙低下腦袋,
這下真是遇到鬼了,
“都怪那新羅奴金春信,他娘的,想要低價買下我們這船奴婢,不給他就告密,彆讓我們活著出去,否則以後在海上,必要將他千刀萬剮的。”
海賊們很慘,卻還在說著狠話,或許是以此抵消些心底的恐懼。
······
登州衙門。
淳於風和方大德等過來稟報。
“現在登州港裡胡商的船,全都已經搜查過了,按武相的吩咐,我們重點查了奴隸,又查出了一些來自高句麗的漢女,不少是隋兵之後,也有些是更早以前進入高句麗的中原之後。”
其實隋以前進入高句麗的漢人,還能保持些漢人身份認同的,也就是北齊滅亡後高家帶過去的一些人了。
更遠點的什麼北魏過去的,甚至是更早的,其實到現在早已經入夷則夷被蠻夷同化了。
“我們還查到了一些走私的違禁貨物,”
有鐵器也有銅錢,甚至是一些不許出海的書籍,以及玉米土豆等種子,甚至是一些武器,
不少的禁止交易出港的東西,
不少船上都夾帶了一些,
其實真正要論起來,比如在新羅國,新羅婢現在也是已經禁止販賣來大唐的。可隻要有利可圖,誰會遵守。
同樣大唐這邊的禁令雖嚴,但仍有人一直鋌而走險,甚至明顯是登州港這邊有人勾結的,
現在武懷玉一句徹查,有些事情就被爆光了。
好在不算特彆嚴重,武懷玉也不想管這些,爆光出來了,自然會有人來處理後續。
少不得有人要人頭落地,有人要抄家為奴,還有人要流放,至於說摘點官帽脫幾身絳衣,那都是肯定的。
“武相,這些海商要怎麼處置?總不能一直扣著吧?”
“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懷玉擺擺手。
對登州港所有海商和船隻貨物都進行搜查,是有點突然,甚至有點不合適的,但還是那句話,我的地盤我做主,既然來大唐貿易,那就得守大唐規矩,
偶爾大唐做點有些過分的事,他們也得忍著。
“那些敢走私違禁的,自然是要嚴懲的,殺幾個,關幾個,然後沒收相關物品後,其它涉及的就狠罰一筆,這事就算了。”
“當然,那是正經海商才如此處置,”
“那些海賊,不管他們是在哪劫掠,可既然做海賊,又落到我大唐手裡,那就不能放過,”
具體如何處置,懷玉沒跟他們說,隻說這些人查出來後,登記後全都移交給他處置,連船一起。
而那些這次搜查沒查出有問題的海商,就放了。
······
高蒙又被帶出牢獄,短短幾天,他這是第三次帶出去了,
在海上很有凶名的海賊高蒙,帶走的時候腿在抖。
實在是被打怕了,
抽皮鞭就抽皮鞭吧,卻要蘸辣椒鹽水抽,那真不是一般的痛了,至於其它的什麼烙鐵也是很殘忍的。
那些人每次什麼也不問,就是打,
說實話,高蒙不怕死,亡命海上,早有心理準備,可他們就不給痛快就是折磨,這就受不了了。
然後現在又有新刑罰了,
生拔指甲,臉上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