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纛下,
石守信頂盔貫甲,大馬金刀坐在馬紮上,那身華麗的禦賜明光鎧甲,讓他極其醒目,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是武相公。
而真正的武相公此時卻並不在纛旗下,
這場約戰,武懷玉提不起半點興趣,早就知曉結果,毫無懸念的戰鬥,那不就是垃圾時間嘛,
吊打突厥生擒頡利的武相公,堂堂大唐戰神,跑來流求島欺負島夷們,也勝之不武嘛。
武懷玉在安平港,
安平號是武家的一家商行,收購流求島上的土產。
“這是樟腦,也稱龍腦,我們向土人收購價是每擔八貫錢,我們轉運到廣州香島後,那裡出貨價十六貫,在廣州可以賣到二十多貫,而在廣州港胡商的收購價達到三十貫·······”
一擔百斤,
伐樟熬腦,是個很賺錢的行當,需要的就是樟樹資源,然後就是廉價的勞動力了。
在流求這邊,最不缺的就是樟樹,而且這裡很多老樟樹,組織一群人進山伐樟,然後蒸熬樟腦就行了,跟燒炭一樣沒啥太大技術,但是比燒炭可賺錢多了。
一旦八千,一斤就是八十錢呢。
土人覺得還是很滿意這價格的,隻不過武家收來運到廣州香島就翻番了,而出口給胡人海商,更是達到三十貫一擔,
當然,武家收購樟腦可不會直接給錢,都是以物易物。
各種各樣精美的貨物,能讓島夷們看的眼花繚亂,每樣都愛不釋手。
黑糖紅糖白糖冰糖糖塊,各種蔗糖都供不應求,尤其是武家掌握的白砂糖和冰糖提純脫色技術,可以說獨步天下,比以前天竺人的黃黃的霜糖不知強多少倍,完全壟斷了白糖貿易,
供不應求,自然就得擴大產能,這幾年長安貴族們最熱衷的一個理財,那就是到南邊買地買奴隸,建甘蔗種植莊園,或是建棉花種植莊園,
那邊的地便宜的很,適合置辦大麵積的農場,然後那邊的奴隸也相對便宜,買來大批奴隸,集體種植,再搞點粗加工,很賺。
而現在武相公親自給他們描繪了更美好的畫卷,
安平號掌櫃激動的道,“彆說一年十萬擔,就是一萬擔,再我們隻占一半,那也四萬貫啊,”
特彆是武家的各種好酒,最讓土人喜歡了,當然各種鐵器也是他們喜歡的,島夷們的手工製作造技術太弱後了,
八貫一擔的樟腦是挺值錢,可武家販來的各種商貨卻更貴,每次島夷來交易,樟腦、鹿皮、稻穀、魚乾、肉乾、藥材等,換回的商貨卻不多。
“安平號守著流求這個寶島,前景是極其光明的,你們是先行者,這頭湯自然你們吃喝。”
大掌櫃的以前也隻是武家一個商號分號的三掌櫃,這次升大掌櫃,也是奔著先吃苦的準備來的,卻沒料到這邊比他想象中的好。
八貫一擔收,運到香島就十六貫了,就這麼簡單,翻一番,而廣州那邊的商號賣給胡商,能賣到三十貫一擔。
“當然,這樟腦買賣做大了,到時肯定也不是我們一家壟斷,肯定會有很多人來一起做,但再怎麼分,我們近水樓台先得月,也能搶占很大份額的,這最肥的肉肯定是落我們肚裡。”
僅這裡的收購價來說,十萬擔一年,那就是一年八十萬貫的買賣了,也意味著起碼有八十萬貫的毛利。
僅一個一年樟腦十萬擔的產出,就讓安平號的幾位掌櫃驚的直吸涼氣。
武家的商號,早有成熟的運營製度,從掌櫃到大夥計,都是有資格拿到頂身股的,那就是崗位分紅啊,商行賺的越多,他們分的也越多。
樟腦是重要的藥材,用途廣泛,還可以做香料。
“等這次仗打完,我們就開始組建樟腦場,一邊收購一邊伐樟熬腦,”
而且流求的氣候這麼好,土地這麼肥沃,蔗糖、大米也能成為大宗出口貨物,此外高山也適合種茶,茶葉和棉花以及檳榔,再加上硫磺、銅,還有漁業,簡直就是挖之不儘的寶山!”
安平號是新成立的商號,幾位掌櫃加上一乾業務骨乾的大夥計,都是從武家其它商號抽調來的。
“守著這麼個寶島,我跟你們說,將來穩定了,一年能收購鹿皮十幾萬張,樟腦十萬擔以上,
蔗糖,是跟樟腦一樣值錢的好東西,
平時的辛金相比之下反比不過。
這幾年武家跟不少家族合作,從黔蜀到嶺南,擴大了許多甘蔗種植園,每年的蔗糖產量都在提升,可仍跟不上需求。
這也是後來島夷們怒了想掀桌子的原因,他們也不傻,覺得自己在這交易中太吃虧,可又沒有定價權,既想換唐人的東西,可卻又沒東西可拿出來換了,一怒之下,決定直接動手搶。
流求有極優質的樟樹資源,
樟腦產業,是武懷玉規劃中的未來流求的支柱產業之一,這個行業,以後肯定主要還是要進山的,不可避免的要跟生番甚至野番打交道。
武懷玉之前一直惦記著流求島,其實就是想著這邊的巨大資源,
不說這裡的樟腦資源,僅僅是種甘蔗製糖,也非常了得。
蔗糖的需求太大了,大唐內需極大,外貿需求更大,這玩意可以說絲毫不比絲綢瓷器茶葉的需求低,
此時的茶葉外貿,其實量還不大,蔗糖的外貿現在已經後來居上超過茶葉出口。
雖說蔗糖很多地方能種,但要達到一定產量也不易,更何況武家還掌握著白糖冰糖這些高端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