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更衣,武懷玉特意來到碼頭,找了個攤子吃起了豆腐腦,很嫩很滑,加了點紅糖,添了些甜絲絲的。
“再來一碗。”
武懷玉連吃兩碗,感覺胃裡暖暖的,又從隔壁攤叫了碗糯米飯。
一大碗熱乎軟糯的糯米飯,上麵撒上了油炸鬼碎末,然後撒把蔥花,再澆上肉沫湯,還附送一碗紫菜海米湯,
糯米飯晶瑩剔透粒粒分明,肉沫湯鮮香四溢,雖然用五花肉做成的肉沫湯看著有點肥膩,但在碼頭這地方卻無疑是極受歡迎的。
碼頭擺攤子的多是婦人,邊吃邊聊著打聽,便知道多是前期過來安平的工匠或是商號夥計的家人,或是老母或是妻子,也有老父的,年紀較大或是女流之輩,見碼頭比較有人氣,也就支個攤也幫補點家用。
賣炊餅的賣煎餅的賣湯餅的,或是賣海鮮粥、蚵仔煎,又或是賣豆腐腦、糯米飯等,都是比較實惠的。
就如這賣糯米飯的,那肉沫頭油汪汪的,聞著香吃著爽,糯米飯量也足。
跟她們閒聊,她們都覺得挺滿意的,原來安平有兩千多人,已經能夠支撐起碼頭的一條小街,現在又來了這麼多人,那以後這裡會越來越熱鬨,安平市鎮對他們這些小商販又不收稅收費,還是很不錯的。
······
武懷玉下午去了軍營,
再次看到僧哥時,對他印象還很深刻,
“你也來流求島了?我記得你叫僧哥,大號劉靈寶,對吧?”
僧哥見檢校得勝回營部隊的武相公居然還記得自己,十分激動,趕緊挺直胸膛,
“回經略相公,小的劉靈寶現在是流州守捉營前團左旅右隊的守捉郎,”
懷玉拍了拍他肩膀,笑著問,“這次戰果如何,割了幾隻耳朵?”
“回經略相公,十三隻!”僧哥既激動又有些驕傲的大聲回道。
武懷玉有些意外,“你一人就割了十三隻耳朵?”
“回經略相公,是的,割了十三隻左耳。”
一旁陪同的守捉營前團校尉道,“這個僧哥還是很猛的,我親眼看到他追出十幾裡,硬是一個人拿杆長矛拍倒了五個抱團逃跑的島夷,將他們全都生俘了。”
武懷玉不由的對他很感興趣,詳細詢問了下他情況。
本是江州人,很早父母亡故,在碼頭討生活,後來見了武家招工令,報名後來到了鷺島,又因鷺港守衛戰中,他們小組三個鄉勇,斬殺七個山夷,這次流州守捉營點選,便點了他們三人,
守捉前團,就是守捉營第一番當值的。
“高大魁梧,沒浪費這架子,”
“本來我們這仗兩千對六千,還打了對麵一個全軍覆沒,這應當算上陣、上獲,隻不過大家也知道,這次打的是島夷,那算不得什麼對手,這次最多算下陣上獲。”
“不過你小子一人能俘十三人,確實了得,雖說這敵人潰散,但也是功勞。我親自做主,給你評個三等。”
僧哥也算是新兵,對於功勳計算還不了解。
但旁邊的前團校尉,那可不是從鄉勇中提上來的,那是從廣州內外牙軍中調來的軍官。
“還不快謝過相公,你小子一飛衝天,這下直接能授勳一轉。”
上陣上獲的一等可得勳五轉,
而下陣上獲的一等可得勳三轉,而二三等,則各降一轉,劉僧哥的下陣上獲第三等,就當授勳官一轉,也就是武騎尉,視從七品。
陣獲,那是按集體來算,以少擊多就是上陣,以多擊少就是下陣,而獲,就是按殺獲率算,殺獲四成以上算上獲。
這一仗,六千島夷死了好幾百,但其餘的也全被俘虜,一個沒逃脫,這妥妥的上獲。
倒是陣這塊,武懷玉也說了,兩千精兵打六千島夷,勝之不武,不能按正常的陣來算,勉強以下陣論。
一二三等都是按個人表現來算的,甚至特彆出色的,還有跳蕩和先鋒功,卻是要按戰鬥規模嚴格限製跳蕩和先鋒功的。
僧哥一人俘獲十三個,聽著很嚇人,但敵人是完全潰散了,他這也是撿便宜了,而且敵人也不強。
給個三等,其實也不錯了。
畢竟一場戰鬥下來,其實大多數人是評不上功的。
“武騎尉,”僧哥喃喃念著,嘴唇都顫抖起來,這是勳官,不是職官,視從七品,跟從七品完全不同,
但他也知道,有勳在身,那就已經半隻腳踏入仕途了。
有勳就可以通過番上當值累積年資,然後通過考試取得入仕資格,勳官就是民爵。
可以按級獲授永業勳田,也還有權以勳官贖刑,甚至高級勳官還能為兒子提供門蔭入仕途徑,以及敘封母、妻等待遇和特權的,
“武騎尉,授勳田三十畝。”
“趙校尉,僧哥可用之才,不能埋沒,便提拔他為隊副吧,”
這又給了僧哥一個巨大的刺激,
喜從天降。
他們守捉營兵製跟統軍府是一樣的,隊以下的夥長、伍長啥的都沒品的,隊級以上就是軍官了。
隊副,恰是從九品下,流內最低一級武官,可也是實打實的入流了。
武騎尉也就是有些特權待遇的民爵,從九品下隊副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官。
僧哥激動的麵紅耳赤,嘴唇顫抖著話都不會說了。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士為知已者死這句話,武相公以後但有所需,赴湯蹈刃萬死不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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