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霍靳深一手用冰袋捂著一臉,一手拿著手機。
“……思卿跟了你多年,於情於理你都該給她一個交代。”
“我知道。”那邊嗓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在喝酒,偶爾液體晃動的聲音。
“有時候我也會想,你這麼執意要找到藍夭夭到底是因為藍氏還是僅僅是因為她這個人?”
那邊沉默的了片刻,才傳來顧寒川的聲音。
“我一直很好奇,你不是個衝動的人,為什麼偏偏一個雨夜就選定了她?”
那麼確定那個人就是自己想要的。
不要說什麼一見鐘情,那樣狼狽,完全與浪漫沾不上邊,而他也不是個感性的人。
不會因為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奉獻出自己的婚姻。
如果不是認定,他不會將時間浪費在任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好像除了四年前那個你陪著瘋了幾個月的小丫頭外,她好像是唯一一個你想要過一輩子的人。”
四年前的小丫頭?
記憶被拉遠,倫敦街頭、深巷酒吧,一本畫冊……
再想,那些感覺清晰的畫麵好像又變得模糊。
第一次見到好像也是在下雨的倫敦街頭。
隻有她漫步毫無遮掩的漫步在街頭。
抱著本畫冊,嘴角是嘲諷的弧度,不知是嘲諷這自以為可以給人帶來狼狽的大雨,還是嘲諷那些快速穿梭的人群。
隻有她不緊不慢,像是享受般漫步在大雨的街頭。
“四年前,你跟小唯分手,放下一切跑去倫敦,所有人都以為你是追著小唯過去的,可你卻在那邊陪著一個小丫頭玩了兩個月的捉迷藏。”
“那個時候你說,或許找到了你想要的。”
“可三個月後,你獨自回國,不顧家人反對隻身前往海城,創辦盛世。”
“一過四年,又是一個雨夜,你突然說你找到了你想要結婚的那個人。”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對雨夜情有獨鐘,還是對雨夜裡失魂落魄的女人情有獨鐘?”
“還是說,一切不過都是……”
“不是。”
這一次,不待顧寒川說完,霍靳深率先否認。
“沒什麼替代不替代,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有些事情說不清楚,看見了就想要了。”
就像你出去逛街,遇到一件喜愛的物品也會想要買回家。
雨夜宋家彆墅外看到她,倔強不屈的模樣或許讓他有片刻的恍惚,但也僅僅是片刻。
或許當時的她符合自己的所有審美,又恰好適合成為霍太太。
所以有些決定就那麼下了。
再之後的相處,她越發符合他對霍太太的所有幻想,所以也就認定了。
他不認為感情是一件多困難的事。
看清定位,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你是愛上了她?”
霍靳深揉搓的手頓了下,眼神明明滅滅,好一會都沒再開口。
愛上了嗎?
總歸是喜歡的,他又不濫情,不然也不會想要睡她還想一直霸占著她。
勾了下嘴角,霍靳深放下冰塊。
“寒川,我的感情解決不了你的問題。”
“你到底想要什麼,隻有自己才最清楚。”
“嗬……”顧寒川輕笑了聲,聲線寥寥的道:“掛了。”
自己最清楚嗎?
或許吧?隻是清楚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