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們的那些糾葛，除了身為當事人的他們，誰都沒有資格來評判。
隻是後來悲劇的發生，太過始料未及。
誰都沒有想到，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會選擇那麼消極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
慕念晚溫溫涼涼的笑，“所以，依照賀先生的意思是，我該放下仇恨，與你們握手言和，好讓你們餘生安穩再無愧疚嗎？”
她就那麼直接對上男人愈發深凝的臉色，盯著男人越發擰緊的眉，眼底溢出晦暗的光和某些複雜的不明辨彆的情緒。
她單手撐在一側座椅上，繼續笑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
賀東辰沒接話，獨屬於成功人士的沉穩和隱忍也讓人無法窺探出他更多的情緒，同樣看著她，像是在等她那未完的話。
“我希望你們這輩子都背負著這份愧疚，一輩子都記得你們的幸福是用一個人的性命換來的。”
“不得安寧又如何？在你們造成傷害的時候就該有這樣的覺悟。一句無心並不能減少你們的罪孽，更彆提我的寬容和諒解！”
她的恨素來強烈又直白，如同一潭寒冰，深刻刺骨。
然而即便如此，賀東辰瞳眸倒映著年輕乾淨的五官，唯有一雙眸沁滿仇恨，濃烈的像是一團火。
心頭狠狠一震，近乎麻木。
“為了讓我們背負這份愧疚不惜讓自己也仇恨折磨。”
仇恨是把雙刃劍，傷害他人的同時也是在刺傷自己。
“知道你爺爺為什麼答應讓我見你嗎？”賀東辰又耐心的詢問。
他溫雅的笑笑，又繼續道：“你的婚期將近了吧？”
“霍靳深為什麼沒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接連兩個的詢問，讓慕念晚怔怔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這樣問的原因。
“霍家是什麼家庭你清楚嗎？爺爺年紀大了，能陪你的時間不長，他在這個世界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
“你雖獨立，但很多時候並非獨立就可以無堅不摧。他希望，今後就算他不在了，你也不會是一個人。”
爺爺願意放下過去，無非是希望往後的她不被人欺負。
因為如果連他都不在了，在這個世上她真的就無所依靠了。
“晚晚，你已經不是孩子了，難道還要讓爺爺一直為你操心嗎？”
她跟霍靳深，爺爺雖然從不多談什麼，也不過多的詢問什麼；而他們之間有任何矛盾都會隱瞞，但顯然再厲害的隱瞞在爺爺麵前都不夠看。
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
大概是知道她跟霍靳深這段並不正常，可又不想說出來讓她難過，這才暗中為她打算。
慕念晚緊抿的唇都快失了血色，微微蒼白著麵容。
“晚晚，今後你將需要我，需要我們，不要再拒絕我……”
“我的太太需要什麼，有我為她雙手奉上，不勞外人費心。”
輕飄飄的一句話，沒有多餘的情緒，就那麼突然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