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談完就走,叮當眼底的排斥沒那麼濃了。
抓著慕念晚的手鬆了鬆,最後還不忘叮囑,“可以不可以快點?”
“好。”慕念晚多少也感覺得到叮當並不是很喜歡季亦辰,但隻將這歸結到他的病。
摸摸他的小腦袋,又親了親,這才轉身出了房間。
客廳裡,季亦辰靠坐在沙發上,正同人通著電話,見她出來,對著電話那端說道:“按我說的去做。”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看了眼她身後,沒見叮當問:“他呢?”
“在房間裡玩。”慕念晚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你今天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季亦辰看著她眉眼間溫潤,不再如同之前就算是微笑都像是隔著一層麵紗般的漠然,搖了搖頭,“隻是想跟你談談劇本的事,那邊已經打好招呼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之前一直被人卡著,不用打聽也知道是誰在背後操控。
這幾天他也在處理這件事。
如果可以解決的,他都不想讓她去找那個男人。
慕念晚點頭,但也有點意外這麼快就解決。
霍靳深那邊應該沒這麼快鬆口才對。
不過,能通過她就可以著手準備之後的事情。
“你打算一直帶著這個孩子?”季亦辰又問。
許是意識到這樣說有些不好,又解釋道:“劇本通過,你之後估計會很忙,應該沒時間帶孩子。而且……”說到這季亦辰頓了下,斟酌了下才繼續,“而且你打算一直讓他這樣嗎?”
抗拒旁人,隻依賴一個人並不利於孩子以後的成長。
慕念晚明白他的意思。
她凝眸,聲音都低沉了許多,“我才跟他接觸,我想等多了解一點再安排。”
“我明白你的擔心,也不會一直讓叮當這樣。你是沒見過他一歲前的樣子……”回憶起那個時候的叮當,慕念晚的目光都跟著柔和下來,“叮當不是生來如此,他隻是病了,沒有人比我更想讓他變回以前那個叮當。但季大哥,我不能著急,我怕嚇著那孩子。”
如果讓夭夭看到現在的叮當肯定痛不欲生。
她害死了夭夭,不能再害這個孩子。
季亦辰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去監獄裡看她。
她整個人憔悴消瘦得不行,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
但讓他第一眼就記住她的是他當時的眼神。
沉靜深邃、無波無痕,像是一口深諳的古井。
好像這世間不會再有任何事情可以激起半點情緒。
可當時她分明才二十出頭,正是花季年華,大好青春,卻身陷囹圄。
這放在任何一個年輕女孩身上恐怕都要奔潰。
偏她坦然的讓人震撼。
就是在那樣境地下都能安然的人,現在卻一臉的脆弱害怕。
季亦辰抬眸,視線卻越過她落在樓梯口那蜷縮在角落隻露出稀疏幾根軟毛的小家夥。
眯了眯眸,忽而抬手揉了揉她的發,溫柔的如同兄長一般,“晚晚,記住,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你,不是一個人。”
慕念晚知道。
這三年多的時間裡,他幫了自己太多太多。
從不多問也不強迫,隻要她想的,他就不惜餘力的助她。
頭輕輕一點,抵在他的肩頭,暗啞了嗓音,“季大哥,謝謝你。”
叮當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也分不清感情,隻是看著男人的手落在媽咪的頭上,而媽咪也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樣親密依賴。
叮當緊緊咬著唇,想要出去將兩人分開。
可剛才媽咪的話他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