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更不願意勉強這個孩子。
那天廣茂大廈,他雖自然許多,遠比之前參加冷老壽宴平靜許多。
可到底心裡防線不是那麼好破。
那點點的不自在和一直緊牽她的手也讓她分外心疼。
話題像是陷入了死胡同,母子倆都考慮著對方的感受,反倒不知道何種決定才是最正確的。
霍靳深一直安靜的聽著,見兩人沉默。
倒是無聲的笑了聲。
他直接從慕念晚腿上將孩子抱過來,放到懷裡,去揉他頭,“路醫生說,你基本上已經康複,正常生活學習沒有問題。”
“我跟媽咪之後可能會比較忙,沒有過去那多時間陪你。”
“不過,你永遠在我們心中占據第一位。”
他摸著他的臉蛋,“但學習不僅限於老師課堂所教的知識,還需要你自己去生活裡體驗總結。”
“家庭隻是一部分,社會是大部分。而學校就是這大部分中比較關鍵的一部分。”他語氣低沉,語速也不快,意不在於讓他聽懂而是聽清楚。
叮當看著他,眼神裡的茫然越發濃厚。
慕念晚同樣也看著他,已然明白他是更偏向於讓叮當去學校了。
“還記得我為什麼讓童童姐姐過來嗎?”突然,霍靳深問了另一個問題。
叮當想了下,“爹地說我需要朋友。”
霍靳深點頭,“每個人都需要朋友,學校裡不僅可以讓你學到知識,更可以讓你交到朋友。這是在家裡無法做到的。”
他換了個更淺顯的說明。
叮當緩緩垂下腦袋,像是在考慮。
霍靳深也不急著要他的答案,手一下一下摸著他的腦袋,氛圍靜謐又祥和,美好的仿佛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話模式。
慕念晚的目光在短暫的震顫過後變得恍惚。
敢剛得知叮當還活著的時候季大哥就幫她查過叮當的事。
她知道,當初那個小女孩回來了,並且時常出入東雲海。
對於那個小女孩霍靳深有著自己的一份責任。
慕念晚沒權也沒資格去評判他對小女孩的所作所為。
放到國外去也好留在國內也罷,那都是他的事。
但內心深處卻還是介意的,介意那個孩子去接近叮當。
卻忽略了,彼時的叮當無法接觸外界,更不能讓彆人看到他那時的模樣,隻有那個孩子符合。
如今想來,說句不好聽的,好像她的回國不過就是做一塊幫助叮當敲開通往外界大門的敲門磚一樣。
“可以明年嗎?”良久,久到大家都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一直沉默的叮當抬頭,看向霍靳深詢問。
霍靳深撫摸他的手停住,聞言勾唇輕笑:“當然。”
慕念晚更是喜不自禁。
他自己做的決定遠比因為她而做決定更讓她覺得高興。
叮當揪著小手,又小聲的問了句:“那我可以讓你們接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