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辰就是這個時候過來敲響她的房門。
“晚晚？”輕柔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慕念晚沒回答，依舊隻是將自己埋進雙腿間，好像什麼也沒聽到。
“晚晚，我進來了。”這一次，外麵的人語氣有些急。
然後便是鑰匙插一進鎖孔，扭動，然後房門被推開。
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
“晚晚？”當一切聲音消失後，便是那小心翼翼帶著試探性的呢喃。
慕念晚沒出聲，像是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睡著一般，就連呼吸都輕得微不可聞。
可季亦辰知道她沒有。
她生性警覺，如果睡著了，他進來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醒來。
不動，不過是不想理他而已。
她現在不想理自己季亦辰也不會生氣。
因為孕婦的情緒就是這樣毫無理由的。
最近他看了不少有關這類的書籍，逐漸有些理解。
所以他在慕念晚跟前蹲下，保持著讓她覺得舒適的距離，聲音依舊溫溫淺淺的，如最初兩人相識那般，“是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叫醫生過來？”
低低的嗓音有著說不出的柔和，慕念晚不想理會，可那陰影卻是一直籠罩著。
她知道他就蹲在自己跟前，而他的身體其實不允許這樣的動作。
她不說話，季亦辰也就不說話，更沒動。
慕念晚想忽視，可到底做不到。
過了一會，緩緩抬頭，眼神微紅帶著一絲濕潤，像是哭過。
季亦辰皺眉，想要摸摸她的臉，卻又忍住。
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有過分親密的舉動，隻是又放柔的嗓音詢問：“怎麼呢？是有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那樣小心翼翼。
慕念晚抬頭，目光複雜的看著將自己放得低到不能再低的男人。
突然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季亦辰也不急，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像是在給她時間措辭。
好一會，才聽她略顯清冷的道：“你先起來。”
這樣壓著身體，不利於他的恢複。
像是知道她這話的用意，季亦辰的眼神越發的溫柔，嘴角也緩緩揚起。
沒故意在她麵前表現，聽話的起身然後在她身邊坐下。
“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季亦辰如同老友一般的詢問，讓慕念晚一點點放下防備。
她靠著沙發，一張素淨的臉清雅漂亮。
因為懷孕更多幾分柔和與韻味。
她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卻更吸引人的目光。
“季亦辰，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所認為的事情並一定就是真實的。”低低的嗓音，沒有過往的冷漠，好像回到了最初她出獄後兩人偶爾小聚時的放鬆與隨意。
季亦辰愣了下。
他曾願意與她談論任何事情，唯獨仇恨……
這是他從不曾願意開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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