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霍靳深都沒有說話。
記憶並非完全沒有,最起碼他如果努力去回憶還是能夠記清那個孩子的模樣。
可也能夠記得最後那渾身血泡還努力對著自己微笑的模樣。
他是真的勇敢,才四歲,其他比他大的不是哭就是嚎叫,隻有他安安靜靜縮在一個角落,看到他就會很自然去微笑。
“當初你跟寒川被救出來後以心理治療為由被送走,其實是去接受傳染病治療了對嗎?”他不說話,戚呈均又自顧的說道。
他家老頭子喝醉了嘴裡都還在念叨著那些人是畜生、實驗一類的話。
他才大膽的揣測,當年綁走他們的應該是做人體實驗。
二十年前,人體實驗,傳染病毒,這要是傳出去會引起多大的恐慌。
當時的醫療技術還不如遠遠不如現在,這才不得不封鎖消息。
霍靳深微闔著眸,落在桌麵上的手指不知何時緊緊的攥著,手背青筋暴起,就連眼神都變得冰冷嗜血。
“抱歉。”沒有得到回應,戚呈均倒是率先道歉。
有關那件事,彆說是長輩們不願提及,就是霍靳深和顧寒川也默契的絕口不提。
他們曾有數次聊天時無意提及,可兩個提到這個除了臉色和心情變得奇差無比,再無一言。
次數多了,他們也就默契的絕口不提。
如果不是這次季亦辰的事情,戚呈均甚至想著,這輩子他都不會去挖掘這件事。
可他沒想到這件事挖掘出背後竟是那般喪心病狂。
剛才也隻是一時衝動,實在是得到的消息太過令他意外。
“沒事。”霍靳深淡然的接話。
那件事或許一輩子都放不下,但不代表真的提都不能提。
更何況還是自己讓他一直在追查這件事的。
當時他其實是困惑的,被救走時他並不清醒,所以中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隔離。
他病情較輕,實驗的病毒並不傳染,但顧寒川沒有那麼好運,幾乎丟掉了一條命。
至於那個孩子,後來他也打聽過,父親說他們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季亦辰口口聲聲說是他們霍家害死了他的弟弟。
他覺得奇怪才想深挖。
這中間誰在撒謊,亦或者有其他隱情。
父親不會罔顧任何一條性命,可季亦辰的憎恨又是那麼強烈。
甚至於後來他故意試探,從不插手他的事情的父親竟然會主動開口讓他手下留情。
剛才戚呈均說那孩子當時是活著的?
可為什麼沒救出來了?
當時他跟顧寒川被懷疑傳染都被營救出來了,為什麼他沒有?
他還記得父親當時讓自己手下留情時,眼底浮現的愧疚。
難道真是父親放棄了那個孩子?
霍靳深捏了捏眉心,看來有必要跟父親在好好聊一聊了。
“對了,南喬看著挺溫潤的性子,沒想到手段倒是挺鐵血的啊。”
最近他回四九城,可聽了不少有關他的留言。
入主霍氏,沒有他母親的幫襯,短時間內就讓霍氏那一幫老家夥閉了嘴。
一點也不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