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範圍內一共有十二萬七千三百二十一個黑暗生物個體,在同一時間被火控雷達給照射了,有些反應不過來而有些則在第一時間有了反應。
但凡是被鎖定位置的黑暗生物大多會表現出惶恐、不安和躁動,一些弱小一些即便是沒有反應過來也仍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應激反應。
而一些強大者則會明白自己是被人鎖定了,但卻沒有任何辦法,就比如正在客廳看電視的黑觀音,她本來今天剛執行完一個任務,心情十分美麗,但突然之間她就感覺在意識中有一個極恐怖的入侵者出現在了,但即便是她這個級彆的存在對這個入侵者也毫無辦法,恐懼在一瞬間就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的身體抑製不住的開始顫抖,情緒近乎崩潰,坐在那裡毫無預兆的尖叫了起來。
清靈子聽到聲音後過來查看,但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隻是黑觀音一邊驚恐的尖叫一邊死死攥著清靈子的衣角,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要知道黑觀音可是以苦痛為舟的,按照道理來說她是沒有任何恐懼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東西,施加在她身上的傷害都會變成她力量的源泉,但問題是現在她突然就崩了,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出了什麼事?”
賽東風從衛生間走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茫然的看著黑觀音,而電視上正播放著苦情偶像劇,他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道:“不至於吧,看個偶像劇看成這樣?”
“不是。”清靈子搖頭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過了大概五分鐘,黑觀音的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但恐懼感卻仍然縈繞在她的心頭,她無法說話,呼吸急促,每一次心跳都會伴隨著屋子裡的燈光忽明忽暗。
“好了。”清靈子輕輕拍著她的頭:“出什麼事了?”
黑觀音仰起頭抹去眼淚,眼神也顯得非常迷茫,然後緩了足足有十分鐘才開口斷斷續續的告訴清靈子:“我被人……被人鎖住了,當時我就隻有一個感覺,如果我乾任何事都會被殺掉……我不想死……”
她此刻眼淚仍然流不停,連衣服領子都濕透了,看上去楚楚可憐的。
“你?”
清靈子皺起眉來,他對黑觀音的話表現出了十足的難以置信,因為這可是黑觀音,即便是在骸靈山上也是頂級戰鬥力的存在,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能有讓她恐懼到這個程度的人?
“還真有。”賽東風把浴巾扔到旁邊的架子上:“聖主。你看到什麼了?”
黑觀音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但她明顯在心靈上吃了三連帶暴擊,用她的描述就是她當時那個瞬間就像是赤身裸體的站在一隻巨大的眼睛麵前,那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她,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她感覺自己就已經被人一層一層的掀開了皮囊骨肉,沒有疼痛隻有發自內心的痛苦和恐懼。
清靈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
而這時清靈子突然覺得自己手上也傳來了疼痛感,他抬起胳膊看了看,發現自己的手腕竟在剛才被黑觀音給捏得粉碎,有幾根骨頭甚至都已經從皮膚中刺了出來。
“哎呀!”清靈子痛呼一聲:“你……”
黑觀音看到這一幕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她連忙湊上前試圖幫忙清靈子治療傷口,但她並不善於治療,最後反而讓清靈子的血肉愈合但骨骼卻仍然是錯位粉碎的。
清靈子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我真的是服了你。”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用自己的另外一隻手重新將已經愈合血肉撕扯開來,劇烈的疼痛即便是他也差點暈過去,接著他自己開始給自己療傷,一邊療傷他還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清靈子,雖不自認英雄好漢,但卻也曾是一方梟雄,如今遇到你們這些人,真的是我命中的劫難,一個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蒼天在上,渡我……”
他的手腕在微微的藍光中緩緩愈合,而他的心此刻卻已經是千瘡百孔,好歹也是一方大佬,如今卻混得還不如兩千年前,他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問題,可奈何手底下的人全是飯桶,真的不是這些廢物的拖累,他早一飛衝天了。
“罷了,罷了。”清靈子甩了甩手:“這便算是我的命罷。”
說完他便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而賽東風低頭看了一眼黑觀音:“他又犯什麼病?”
黑觀音此刻就像個小雞崽子,可憐弱小又捂住,淚眼婆娑的看著賽東風搖了搖頭:“不造……”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張哥,此刻已經把全世界的黑暗生物都給掃了一圈,剔除掉百分之九十九的目標之後,最終他將視野定在了三個可疑的生物麵前。
第一個是一種他完全沒見過的古怪生物,這東西的位置在離他七十五公裡的地方,它偽裝成人類的模樣,但卻具有著非常強大的精神汙染能力,但可以確定它並不是阿撒托斯的從屬,隻是現在完全沒有定性這個是什麼東西。
第二個是一個在黑暗中漂浮的奇怪東西,它應該是遊離的術魂,至於這個術魂為什麼沒有選擇進入輪回而是四處飄蕩小張哥不知道。
第三個則是一個人類,這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學到了攝魂的術法,之前已經利用類似的手法侵害過他人用以強化自己的功力。
這三個是最終被小張哥鎖定的目標,他睜開眼睛之後,身體漸漸消失在了原地,接著他就出現在了第一個未被界定的奇怪生物麵前。
這是一團瀝青一樣的東西,它是那麼的不起眼,但它卻能模仿出它見過的任何人的模樣,擁有極高的智慧。小張哥來到它麵前時,它正在自己的出租屋裡攤著,旁邊則放著它人類形態時穿的衣服鞋襪。
當小張哥出現時,這一灘東西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突然跳了起來,接著它快速流淌到了自己的衣服鞋襪上頭,然後一個穿著衣服的黑色人影就慢慢成型,並最終成為了一個人的模樣。
它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穿著襯衣西裝,一副推銷員的打扮,歪頭看著小張哥:“你是誰?我報警了啊!”
小張哥伸出一根手指在它脖子上按了一下,一個深坑立刻出現,質感就像是加了水調和之後又慢慢沉澱下來的澱粉,手感屬於經典非牛頓流體。
“晚上你乾了什麼。”
小張哥低聲問了一句,而那個奇怪的生物立刻就對小張哥展開了攻擊,隻是它的物理攻擊和精神衝擊都沒有辦法接近小張哥的身體。
這時它想到了跑,它化作了原本的形態向四周圍流淌而去,但小張哥隻是用手指輕輕畫了個圈,這個泥濘的生物就像是被棍棍攪合在一起的麥芽糖似的被聚攏在了半空不停反轉。
“彆轉了彆轉了……我要吐了……”
小張哥聽到它的求饒後,停止了轉動。而它也很快恢複到了人類的模樣,捂著嘴就衝進了衛生間,接著就在裡頭傳來了嘔吐的聲音和馬桶衝水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它搖搖晃晃的走了回來,癱坐在地上:“你是誰……”
“我隻是問你晚上乾了什麼。”
“就這?”奇怪的生物無奈的一笑,靠在牆邊說道:“我加班到十一點半,就在軟件園那邊,因為明天有個項目要上,老板不讓下班。十二點我騎共享單車到家,然後就一直躺在這,我已經很累了。”
小張哥眯起眼睛:“真的?”
“我有必要騙你嗎?你看我打卡時間。”那個人把自己的手機定位打開給小張哥看了一遍:“剛才我都睡著了,做了個噩夢被嚇醒了,然後剛脫了衣服你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