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一口,酒一口,菜一口。
大概用了十五鐘,我將一張白紙畫滿了。
我畫功不行,出來的效果隻有我能看懂,旁人看了或許還以為我畫的是泥鰍雨天過洞圖。
“把頭,水往低處流,這些線條代表山形,卒坑源那一帶整體地勢正好是個凹點,我覺得可能是湖水二分了。”
“什麼叫湖水二分?”把頭問。
我馬上說“就是1958年新安江那次大泄洪的水一分為二了,大部分成了千島湖,另有小部分在卒坑源附近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山洞形水庫,千島湖是淡水,不適合毛西瓜生存,所以湖裡毛西瓜越來越少,按照胖大姐所言,最近一次看到毛西瓜還是她父輩那個年代,大概是在四十年前,所以有可能千島湖中的毛西瓜在新安江泄洪後的幾年內就死絕了,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卒坑源的水洞子有毛西瓜,而千島湖裡卻很少,甚至都看不到,這和環境及水質有關。”
把頭皺眉,指著我畫滿的白紙手說道“雲峰,你這種分析乍一聽有理有據,實際上是紙上談兵,細節處站不住腳,毛西瓜曆史要遠遠早於千島湖,而在千島湖形成前的新安江中就有了那些東西,新安江難道不是淡水?”
聽了把頭的話,我使勁撓了撓頭。
把頭說的沒錯,如果將毛西瓜原生地考慮在內,那我猜想的這個“湖水二分論”確實有些站不住腳,因為新安江在唐代就有了。
“行了,把菜吃完,準備走了。”
我直接將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隨後風卷殘雲吃光菜,又一口氣乾了大半瓶二鍋頭。
我酒量很好,可能是因為這幾天沒怎麼睡覺的原因,喝了半瓶便感覺有些上頭,開車的時候暈暈乎乎的,眼中看斑馬線都拐彎了。
回去後倒頭就睡。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睡的很香,做了個夢。
我夢到我背著氧氣瓶一個人下水撈寶了,我抓著引導繩遊到了兵器室,這時突然有隻手抓住了我的腳,我低頭一看,是張哥。他滿臉是血,額前被我用石頭砸的傷口深可見骨,傷口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螃蟹,張哥眉頭一皺,便會有一隻小螃蟹從傷口處擠出來。
我嚇的奮力掙紮,想大聲呼喊,但因為帶著氧氣麵罩喊不出來,那種窒息感就像被水中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張哥麵無表情,衝我噓了一聲,他從傷口處捏下來一隻小螃蟹放進嘴裡吃了,隨即他嘴巴衝我張的老大,將右手整個塞了進去,隻見他從嘴中掏出來一串古代的金鑰匙。
我衝他索要鑰匙,他突然用力掐住了我脖子,密密麻麻的紅色小螃蟹從他傷口中湧出,順著他的兩隻手朝我臉上快速爬來。
我一下睜開了眼,躺在床上後背全是汗,而且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右手放在了脖子上麵。
此時窗外天色擦亮。
我將枕頭抬高,靠在上麵,看著屋頂,回想剛剛的夢。
我心想,按照周公解夢上的記載“夢到吃青螃蟹,主吉,為卸掉甲胄之象,又為瑣事解脫之兆,夢到黑色螃蟹在肚子上來回爬,主病禍,為即將患上嚴重的腰腎病之象,夢到黃顏色的螃蟹,主近期婚姻解散,夢到螃蟹在田間地頭亂爬,主兵戈擾壤,盜寇縱橫,近期需要謹防入室搶劫。”
而我夢到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小螃蟹。
夢林玄解上隻說了黃螃蟹,青螃蟹和黑螃蟹,並沒有說有紅螃蟹。
而且我還夢到了死了有段時間的張哥,死人加暗紅色螃蟹,二者同時出現在夢中,應該不是什麼好兆頭所以我想了個理由在心中安慰自己。
夢到紅色的魚代表大財運將至,那我夢到紅色的螃蟹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畢竟都是水裡的生物。
我正琢磨著,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的奇氧難忍。
就像有很多隻螞蟻在爬來爬去。
立即反手去摸。
什麼都沒摸到,於是我忍著劇烈的癢意找來麵鏡子。
反手拿鏡子,我側著脖子一看,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