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霄二人帶著幼小的阮寧去了黎安府城,尋了幾個大夫之後,依舊沒有治療方法,他們二人卻不願放棄,詢問了很多人之後,繼續帶著阮寧去其他地方求醫,很快,盤纏用儘,他們還是沒有找到能醫治阮寧的大夫,而阮寧已經一歲三個月,依舊不會說話,不會站立行走,隻會在地上爬,爬行的速度很慢很遲鈍。
呂氏心中悲痛,整日以淚抹麵,阮霄也很難過,卻又要強裝堅強。
“娘子,彆難過了,天無絕人之路,寧兒還小,說不定長大之後就好了呢!”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不管以後寧兒會是什麼樣子,她都是我們的好女兒,我不會嫌棄她的。”
呂氏溫柔的撫摸著懷中女兒白嫩的小臉“相公,你說的沒錯,不管寧兒是何模樣,她都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會疼她愛她護著她,讓她快樂健康成長。”
“相公,我們先回家吧!不能再在外麵待著了。”
“嗯,回家。”
阮寧聽不懂父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她卻知道父母疼愛自己,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又忽然皺起眉頭,毫無預兆的大哭起來。
“相公,寧兒又哭了,怎麼哄都哄不好。”
“閨女,你快彆哭了,哭得爹爹好心疼啊!”
這邊的父母在極力的安撫孩子,可另一個時空的阮寧,卻在遭受親生母親的毒打和惡言惡語。
“哭,哭,哭!成天隻知道哭,我梁曉彤怎麼會生了你這麼一個廢物,都一歲多了,話不會說,路不會走,我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都是因為你這個廢物,我才會被你爺奶嫌棄辱罵,在阮家抬不起頭來,在上流圈子裡也被人瞧不起!”
奢華的臥房裡,梁曉彤像個瘋子一樣把年僅一歲多的阮寧丟在地上,伸手掐她的臉、手、肚子,完了還用腳踢她,仿佛地上的阮寧並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情敵。
去年阮老太讓人去做的親子鑒定結果一出來,確定阮寧的確是她的親孫女後,阮老太便認了阮寧這個孫女,說既然已經生了,那就丟在家裡隨便養著,等長大以後再拿去聯姻。
梁曉彤心中怨恨阮寧是女兒身,每日都會對她打罵,傭人對阮寧好,她也會罵傭人,隻是礙於阮家人的關係,她隱忍著沒把阮寧弄死。可知道阮寧不會說話不會走路,像個傻子,以後會是一個廢物後,阮家人對梁曉彤母女倆的態度更不好了,梁曉彤在阮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弟媳都敢當麵貶低她,梁曉彤拿那些人沒法子,便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女兒身上。
看到另一個自己被挨打,哭得撕心裂肺無人疼寵,小阮寧心裡很難受,也會跟著哭,每次閉眼,她都能看到這個世界的阮寧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她會跟著悲痛,會渾身難受,但她卻說不出來,隻會哭,睜開眼之後,會忘記自己看到的一切。
因為盤纏用儘,回家的路上,為了不讓妻女餓肚子,路過河流,阮霄就下水抓魚,路過大山,他就進山打獵,所收獲的魚、野雞、野兔、蛇等野物都會留著,到了有人的地方,再用來換取米麵,米麵更耐吃耐飽,實在換不了的情況下,他們再留著自己吃。
快要到達天豐縣的時候,已經步入冬季,天氣越發冷了,阮霄二人抱著孩子加快步伐,想要在天黑之前進縣城,路過一處草叢時,看到了一個邋裡邋遢的老道士倒在地上。
出於好心,阮霄停下腳步讓妻子抱著女兒走遠一點,自己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觀察老道士的情況,見老道士不傷人,嘴唇乾裂,又冷又餓的,阮霄急忙給了他一點水和饅頭。
老道士狼吞虎咽吃完,就跟吃了靈丹妙藥似的,一下子就有了精神,他拉著阮霄不斷感謝。
“年輕人,你今日救了貧道,定會好人有好報的。為了報答你,貧道決定免費為你算一卦。”
“哦,我算好了,你是個大富大貴之人,隻是近幾年多災多難,身邊有小人作怪,要想免災,就得讓我看看你女兒,為你女兒也算一卦。”
他說著就趁著阮霄和呂氏不注意,大步走過去將阮寧從呂氏懷中奪了過來。
“你放開我閨女!”阮霄二人嚇得麵色發白,想要搶回女兒,豈料老道士身形靈活,輕而易舉的躲開了他們兩人。
老道士看了眼在衝著他傻笑的白嫩女娃,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孩子是貧道見過的長得最漂亮的,不愧是天之寵兒,隻是可惜了,出了點意外,得經過曆練才可成大事。”
他看向阮霄二人:“你們二位彆緊張,貧道無壞心,貧道已經為你們的閨女算好了,這孩子是天生富貴命,隻是自小命運多舛,十八歲之前會經曆一次攸關生死的磨難,大難不死後會福來運轉,日後的人生會一帆風順。”
老道士說完這話之後,將阮寧還給了阮霄二人,便轉身瀟灑離開了,瘦高又邋遢的背影竟詭異的透著仙風道骨之姿。
“相公,他說的是真的嗎?寧兒十八歲之前當真會有生死磨難?”
“娘子莫怕,這道士是在胡說八道的,我們的女兒會富貴一生,不會有磨難的。”
阮霄相信老道士口中的富貴命,卻不願相信生死磨難,他女兒如此乖巧懂事,怎會經曆那種可怕的事情。
“娘子,我們彆多想了,我娘說過,算命的都是騙人的,她就被騙過,讓我們彆輕信算命道士的話,這些人什麼話兒都是張口就來,半真半假,不可信。”
二人將老道士的事兒拋之腦後,在縣城裡找了地兒歇息一晚,翌日,才帶著阮寧回到了楊柳村,到了家之後才發現,柳澈守在他們家門口。
少年的額頭不知何時被打破了,流了血,血跡黏在臉上,還未全部洗乾淨,額頭上的傷還未結疤。
阮霄二人很驚訝,詢問了柳澈情況,得知他一直在幫他們守著家,阮霄二人心中感動又心疼,趕緊把柳澈帶進家裡,給他包紮傷口。
“阿澈,你以後彆再做這種事情了,家裡的東西不值錢,丟了就丟了,哪有你重要啊!”
柳澈聞言心底很溫暖。
他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因為母親的死,認為是他害死了母親,所以對他的態度很冷淡,把他丟給爺奶養著後就不管不問了,隻知道在外乾活掙銀子,一年到頭都難得回家兩次。
爺奶偏心叔叔,一直對他的母親不待見,如今也很不待見他,從不把他當親孫子看待,日夜打罵,讓他不停的乾活,還不給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