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兒談完,東方春生又與兩人打趣一番,便覺有些乏力,坐在一旁休息去了。
沒有了東方春生這個前輩在,夏晴和死士辰放開了許多,兩人嬉笑打鬨,每次都被手腳利落的死士辰占了便宜,夏晴最後嘟嘟囔囔,坐在一旁生悶氣。
死士辰正欲挑逗夏晴一番,可前方突然呼聲大作,眾人尋聲移目,隻見剛剛前去探路的劉懿,正緊張呼喝著向眾人跑來,劉懿通紅的鵝蛋臉誇張成了窩瓜狀,張著大嘴,兩排白牙整齊的裸露在外麵,邊跑邊叫,“夏老大、辰叔,救我,啊啊啊,救我啊!”
死士辰以為劉懿遇到了猛虎野獸,遂兩眼微眯,心念舒展,兩粒小黃珠子從劍柄探出,迅速朝劉懿對向疾飛,查看過後頃刻收回,旋即麵露笑顏,大聲喊道,“快快快,來你辰叔這兒,你夏大哥不管你,你辰叔管你!”
無形中,死士辰占了夏晴一個大大的便宜。
“老小子,看打!”見死士辰麵露舒展,又聽這老小子占自己便宜,夏晴揮舞著拳頭,搖著大腦袋,小眼睛瞪的滴溜溜圓,向死士辰跑來。
死士辰嘴角勾勒壞笑,一個猴子閃身,夏晴一撲而空,紮到了死士辰身後的雪堆裡,栽了個大跟頭。
幾人大笑幾聲後,又將目光聚焦在急匆匆跑來的劉懿身上。
隻見兩條大黃狗、一位小光頭緊緊‘咬’在劉懿身後,黃狗大聲吠叫,那小光頭手持燒火棍,也在‘烏拉烏拉’的亂叫大喊,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看來,劉懿應是哪裡惹到對他緊追不舍的小光頭了。
這幾日,離了爹的劉懿如同入了林的兔子,在東方春生、夏晴、死士辰這一票‘老不正經’的長輩言傳身教下,也逐漸有些‘小不正經’,性格愈發跳脫,平日裡路子也野了起來。
隻見劉懿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死士辰身邊,繞著死士辰打轉,小光頭不管不顧的咧著大嘴,死命的追,視死士辰如無物。跟隨小光頭的兩條大黃狗似乎有些認生,紮堆蹲坐在旁邊,繼續吼叫,為小光頭加油鼓氣。
兩個小家夥一個的死命追,一個死命的跑,兩人繞著死士辰團團亂轉,倒把死士辰搞的暈頭轉向,迷迷糊糊。
東方春生人雖已過花甲,但童心未泯,他假裝嚴肅,對死士辰和夏晴說道,“《四民月令》有言十二月,臘日,薦稻、雁。前期五日殺豬,三日殺羊。小辰、小夏啊,你看看,這荒甸枯草,豬羊之流實在是無處可尋了呀,咱殺兩條狗解解饞,還是可以的吧?”
“嘿!晚輩正有此想,老爺子,您想先吃哪條?左邊看起來更肥,右邊的雖然瘦弱,但肉嚼起來肯定有筋道。”夏晴一邊接續東方春生的話,一邊雙眼成縫,搓手弓腰,滿臉壞笑地向大黃狗走去,兩條大黃狗似乎聽得懂人語,夾起了尾巴,停止了吼叫,低下了狗頭,嚶嚶嗚嗚起來。
聽完這話,小光頭停了下來。
眾人定睛一看,頓感新奇,細瞧之下,不覺驚歎連連。
若說劉懿的相貌算得上出眾,這小光頭絕對夠得上出彩。
這小光頭年紀與劉懿相當,身材與劉懿相仿。但見他芒鞋念珠,碎布衲衣。膚色皙白,口似單珠,鼻若懸膽,眉落燕宇,眼懷星河,可謂大大的彩!
“孩子,你,你是沙門小緇流?”
東方春生微微收斂挑逗之色,看著正擋在兩條大黃狗前的執拗小光頭,好奇地問。
“萬佛山萬佛寺主持,便是我!”小光頭聲音上挑,嘴角上揚,一臉倔強,但卻已經麵露委屈之意。
夏晴倒是興致不減,仍壞笑著看向小光頭,玩味地對東方春生道,“老爺子,你快問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佛門之人,聽說沙門小緇流六根清淨,這東西可比狗肉補多啦!吃了他,老爺子你還不長命百歲?”
小光頭的臉色,頓時煞白。
“哈哈!小主持,剛才我等的玩笑話,你不可當真!”
見這孩子略受驚嚇,東方春生收起童心,上前打算摸一下這‘小主持’的小光頭,被那小緇流執拗地一閃而過,東方春生哈哈大笑,“狗是你的,小主持,莫怕莫怕!我等隻是山中羈旅客,並不是壞人。”
東方春生慈眉善目,小緇流猶豫片刻,索性燒火棍一扔,嘴一咧,指著劉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王八蛋,他說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