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寒李所過,賊膽寒。
隨著寒李緩步進入水河觀,劉懿坐在死士辰身旁,麵露疑惑之色,“師傅,來人頭戴鬥笠,看不清麵容,您怎知這是墨家钜子呢?”
死士辰哈哈一笑,又開始事無巨細的,為劉懿答疑解惑道,“孩子,你瞧,他腰上彆有一物,此物通體純黑無光,方方正正卻有二十四棱,但凡有點兒江湖閱曆的人都應知道,那是墨家信物钜子尺。”
劉懿雙目費力地緊盯著寒李腰間物件兒,“钜子尺?”
“嗯,這钜子尺又稱钜子神工,江湖兵器譜排名十六,這钜子尺尺長兩尺,展開後三尺三寸三分,與其說他是一件絕世兵器,倒不如說他是一把尺子,一件信物。”死士辰娓娓道來,“傳言,在一百四十多年前,羽化通玄前的鄭玄曾評價钜子尺可‘丈量天地,裁決鬼神’。至於钜子尺的來曆,根據《史記·始皇本紀》記載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記錄墨家曆史沿革的《墨語》一書中也曾記載天星落東郡,浩氣成神工;凡人通天地,平民可化神。”
劉懿一點即通,“钜子尺是天外隕石所鑄?”
“沒錯,钜子尺便是天外飛星所做。但曆代墨家钜子個個境界高深、深不可測,根本用不到钜子尺,所以,江湖上從未有人見過钜子揮神尺發揮功效。钜子尺的象征意義,要遠遠大於實戰意義,墨家弟子見尺則如見钜子,憑钜子尺,可調動天下十萬墨門信徒。哈哈,孩子,這钜子尺是钜子的標配,你說他是不是墨家钜子呢?”
死士辰一臉向往的解釋完,布滿些許皺紋的臉上,洋溢著孩童般的激動。
劉懿也看向水河觀,嘖嘴道,“哦哦!爹的爹、師傅、五才真人、钜子寒李,才兩個郡,便這麼多大俠!看來,這天下的高手,真多呀!”
死士辰苦笑一聲,道,“哈哈,錯啦錯啦!孩子,世間哪有那麼多高手,隻是都叫你遇上了而已!”
劉懿也咧嘴苦笑,“那我可真幸運呢!”
眼見寒李與五才真人對峙,師徒二人不再說話,默默看向水河觀。
水河觀外,倒地的郡兵已經踉踉蹌蹌爬起身來,在兩名郡衛尉的有效組織下,重新將水河觀包圍起來,他們紛紛對五才真人怒目而視,時刻準備再次攻入。
水河觀內,方才嘗試進攻五才真人的一小隊郡兵,在寒李的眼神示意下,攙扶著兩名樊家撼樹境武夫,緩緩退去,偌大院子內,僅剩墨家钜子寒李和水河觀觀主五才真人,兩人宛若神仙,在倒下的老君像頭尾,無聲對立。
“五才,彰武大瘟,和你可有關係?”沙啞冰冷的聲音從鬥笠下麵傳了出來,鬥笠下一張普普通通的臉,正攝神般盯著五才真人。
“無關!”五才真人尖尖的眼睛瞥向遠方,看著劉懿與死士辰站立的地方,不與寒李對視。
寒李‘嗯’了一聲,聲音再冷,“我再問你,此事可與你觀中弟子有關?”
五才真人將身子斜了斜,抬頭看著對側鬆樹小枝,繼續躲避著寒李的直視,冷哼道,“要你管?我說寒李,你不好好行俠天下,來我水河觀作甚!趕緊滾蛋,本道這裡不歡迎你。”
混跡江湖,俠義、道義、仁義,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實力,就如此刻的無才真人,麵對氣勢洶洶的墨家钜子,他在言語氣勢上絲毫不弱。
“昨夜,城東那幾千孤魂托我來看看,我便來了!”寒李摘下鬥笠,露出一張普通至極的臉,他把鬥笠隨手扔在一旁,淡淡地道,“儘忠益時者雖讎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遊辭巧飾者雖輕必戮,此為我行走之信條,亦是我墨家之鐵則。五才,你我都是上境之人,禦術境的神仙當有禦術境的心性和氣度,你交人吧。如果真打起來,對誰都不好!”
麵對寒李的冷言冷語,五才真人囊了囊鼻子,斥責道,“哎呦,我呸!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寒李啊寒李,在我的地界,你還想做騰飛在天的龍麼?你有能耐,你自己找去,你是禦術境,我也是,本道還怕你不成?”
此話一出,水河觀的空氣,驟然冷了下來,在郡衛尉的指揮下,郡兵已經退到三十丈開外,所有人緊緊盯著水河觀,有人生怕錯過高手對決,有人眼懷憤怒,也有人唯唯諾諾握不住刀槍
“哎,我做了這麼多年钜子,沒有啥建樹,也沒有啥壯舉,實在是愧對曆代钜子與墨家的百年威名。唯獨對這天道和武學有些感悟!自創了些算不上大雅的小招式!五才,要不,今日用你試試招兒?”
寒李依舊聲音沙啞,他慢慢悠悠走到最近的一顆樹下,單手扶鬆,微微低吟。
見他心念所至,高聳挺拔的鬆樹先是輕輕搖動了一下,霎時,每一根鬆針的鬆尖兒都泛出點點白芒,在陽光下顯得珠光寶氣,猶如萬山珠翠,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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