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沙成塔塔自偉,積土成山山自雄。
按照江氏大管家夏侯流火的安排,負責第三處截殺的,是百夫長甄文殊一部,話說甄文殊在接收完黃成一班殘兵敗將,兵馬驟然激增到了四百多人,這讓甄文殊信心大漲,一番擎畫部署後,甄文殊索性拉著黃成飲起了酒,安撫拊循他這無能兄弟受傷的心靈。
人多勢眾,包括甄文殊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在絕對兵力和實力之下,這裡,將是劉懿不可逾越的天塹。
劉懿所料不錯,守夜巡邏的苦差事,自然落到了用錢財臨時招募的賊匪身上,他們一個個蔫頭耷腦、無精打采,逮到機會便要睡上一會,抓住機會便要偷喝一口小酒,聊上幾句葷腥話,軍營的防備,可謂極其薄弱。
守在營門路障左右的兩名賊匪,左邊的那位無聊地掏著褲襠,右邊的那位慵懶地摳著鼻子,倆人兒翹著二郎腿,麵朝繁星背臥地,不知所思所想。
左邊那位賊匪,左手正在褲襠裡反複湧動,見他左手如快馬般在襠內快速奔騰,忽然,他憋足了氣,臉色潮紅,身體一陣痙攣,呻吟出了聲。
右邊的賊匪見狀,嘲笑道,“你這精蟲上腦的家夥!身體都被掏空了!”
左邊賊匪掏褲襠舒服了以後,身體如爛泥一般攤在野地之上,左手在褲襠裡蹭了又蹭,終於露出一臉滿足之色,把手拿了出來,手指尖夾著幾根彎彎的毛發和黏糊糊的液體,隨後往天上一扔,使勁兒用力一吹,毛發隨風而走,。
他正要咧嘴起笑,兩人同時感覺脖間兩絲銀弧掠過,暗夜中兩道身影閃過,送倆人兒一同見了閻王。
兩絲銀弧,重新隱於黑暗之中。
即使是最普通的斥虎死士,在夜色的掩護下,也足以做到殺人於無形之中。
隨後,了望樓和暗哨,亦被斥虎死士悄無聲息地解決掉,整個軍營,除了中帳推杯換盞和賊匪們的鼾聲外,已是一片死寂。
一裡外,賊營南,劉懿手執馬鞭、身披灰袍,風度翩翩,立於陣前,靜待消息。
三百平田軍士馬裹草、蹄纏布、人銜匕,不設明火,靜候以待。
三聲小燕啼叫,遠處傳來暗號,劉懿精神一振。
十幾息過去,喬妙卿踏馬懿側,悄聲道,“暗哨已除!”
“軍士們,慨撫長劍,濟世邀名,就在今日。”劉懿神采飛揚,揚鞭低呼,“殺!”
李二牛提手揚旗,雙目決絕。
王大力屏氣凝神,大斧倒提,一馬當先,飛撲而去。
再其身後,軍士們咬緊短匕,縱馬跟隨,一路靜謐。
騎兵衝鋒,勢如疾風驟雨,王大力率軍迅速欺近營門,這北方漢子也不囉嗦,一斧將路障掀翻,馬踏營門。
幾名輕覺的賊匪被聲音驚起,摟起素衫出帳查詢,見如潮水般的鋼鐵洪流,人皆大驚失色,急忙取來兵器,試圖阻擋。
然,為時晚矣!
赤鬆郡缺木多石,路中取材紮營本就困難,加之甄文殊有所輕視,除了在南麵正門設了一道木製路障,其餘三麵皆以石塊圍成了低矮小牆,可謂簡陋至極。
在養精蓄銳的三百平田騎卒麵前,這樣的軍營,猶如半脫半掩的大姑娘。
卻看王大力挑翻路障後,單騎直入帳中,橫衝直撞,無一人敢擋其鋒銳,那饑渴難耐的大斧,裹挾著難以名狀的怒火,左劈右砍,死在他手下的賊兵,無一全屍。
王大力身後,平田騎軍越過低矮的營牆,猛砍、猛殺、猛衝,紛紛從夢中醒來的賊匪,剛剛提刀出帳,便被飄掠而下的刀兵砍刺在地,馬踏成泥。
正在中軍喝到儘興的黃、甄二人,聽到帳外廝殺,頓時醒酒。
黃成率先出帳,恰逢王大力引軍殺到,王大力想起那座屍觀,分外眼紅,怒呼‘二賊當誅’,手掌一握嗜血大斧,從馬上一躍而起,半空雙臂肌肉暴起,開山斧裹挾勁風,以驚雷劈嶽之勢,狠狠砸向黃成。
黃成匆忙迎戰,但見急速劈來的大斧,閃躲不及,隻能匆忙舉劍抵擋,怎奈縱酒過度,導致境界稍缺,王大力一斧子下來,黃成一口鮮血噴出老遠去,滾到一旁臉色蠟白,籲籲作喘。
落地後的王大力心頭殺意濃鬱,眼神閃爍間,嘴中一聲厲喝,大斧攜帶著狂野淩厲的勁風,以一種最為強悍的姿態,向黃成橫掃而去。
黃成瞪大了雙眼,哀嚎一聲,“直娘賊!”
斧到,黃成劍斷,人成兩半,魂斷他鄉。
當此時,二十裡外,公羊寨久久不息的那團大火,終於熄滅。
王大力重重喘了幾口粗氣,落身回馬,立即提斧勒韁衝入中軍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