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本郡守正要說的第三件事兒,被你搶先說了,也好,咱們一同捋一捋。”應知眯眼,踱步道,“皇甫錄,究竟何人施毒,你與劉布皆為片麵之詞,查無實證,本郡守現將你押入大牢候審,若確係是你所為,嚴懲不貸,此令,你可服?”
皇甫錄朗聲道,“謹遵大人郡令!”
皇甫錄立刻被人押下。
應知眯眼看向劉布,問道,“劉布,本郡問你,你方才說,劉權生打算尋已經卸甲從農的家兵們的晦氣,究竟是怎麼個尋法?還有,既然你認定劉權生為殺人凶手,有何證據?速速說來。”
“有的有的,自然有,都有都有。”劉布急迫指向站在一旁的王行四人,疾霆說道,“王行,快,快給大人說說!”
王行起身出列,見他渾身顫抖、眼神飄忽,眾人隻當是緊張所致。
可丁昕川從王行的表情變化中,卻看出了些許端倪,心想此人眼神不定,看來,此人說話,萬不可信。
王行雙膝齊跪、俯首貼地,定睛看著應知,似背詩般一板一眼地說道,“應大人,那日,小人正搬運貨物,途徑皇甫錄的居所,無意間聽聞劉權生與其私語。劉,劉權生說,八百家兵惰性難改,是淩源城毒瘤,留的越久,毒害越深,必須早早清除,以免後患。”
王行將矛頭直指劉權生。
劉權生卻不慌不忙,他柳眉低垂、薄唇輕啟,朗聲道,“哈哈!哈哈哈!小兄弟,物上窮其至理,吾心無所不知,乃文人致物境界也。眾所周知,我乃致物境文人,你在一旁頭頂,我怎會探不到隔牆有耳?此等借口,著實蹩腳啊!”
而後,劉權生動心起念,砰的一掌揮出,一股勢大力沉的強風,虎嘯卷至遠方池水。
眾人引目相望,強風所至,立刻將池水中央‘鑿’出了一個久久難平的深坑,惹得眾人驚訝連連。
劉權生收起氣機,笑道,“我可登方位之高,望未來之遠,洞方圓氣象。嗬嗬,王行啊,劉布啊,你們真當我是那凡夫俗子不成?”
隻要作惡,定有把柄;隻要謊言,定有漏洞。
王行的說辭,隻把劉權生當做了一個普通人,卻忘記了,他還是入境文人。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啊!
丁昕川小聲嘀咕,“精心編製的一套說辭,看似天衣無縫,卻忽略了劉權生的境界,蠢賊。”
所有圍觀者的想法,與丁昕川小不儘相同,他們覺得,王行,說謊了!
反觀王行,他本就是一市井小人物,被劉權生這一發問,登時啞口無言,不敢說話,隻是一味地偷瞄著劉布,想讓劉布出來圓場。
事情論到了這裡,一些人仍是半夢半醒。
應知心中冷笑劉布的拙劣伎倆,眯了一眼劉權生。
劉權生溫和一笑,前出一步,道,“我劉權生素喜文鬥,劉布,既然你今日有膽與我對峙,我也樂於奉陪!”
看著劉權生自信的臉龐,劉布的心裡,漸漸布滿寒霜。
劉權生說罷,昂首站在劉布身前,底氣十足地道,“劉布,我與你先說說這動機,我與老師東方春生情同父子,老師身死,權生自是悲痛。但是,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殺從良的家兵們雪我心頭之恨,實非我願。”
劉布猙獰道,“一麵之詞,何足信哉?”
劉權生與劉布對視,道,“嗬,劉布啊劉布,你給劉家做了半輩子狗,撅屁股拉幾個糞蛋兒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會作此狡辯。實話告訴你,六月十五大集之日,我並未在場,對此,北市百姓皆可作證。”
隨後,劉權生目光微微掃向人群,三、四十餘名百姓察言觀色,快速走出人群。
這群隻見這群百姓有老有小,打眼一看便是尋常百姓人家,他們圍在應知身遭,拱手拜道,“郡守大人,大集之日,天氣炎熱,大先生帶我等去淩河淨身納涼,順路還捕了一些魚蝦,剛到學堂門口,便被大人您請去了郡守府,我等可以作證。”
應知揮退百姓,看向劉布,“劉布,該你說話了?”
劉布無話可說,便聲色俱厲,強辯道,“你,你劉權生是致物境文人,可分身殺人!”
劉權生哈哈大笑,“劉布啊劉布,你怎麼不說,我劉權生放個屁,就能崩死一支軍隊呢?”
人在困境,總會亂了心神,劉布在慌亂之中,口不遮掩地說道,“對,對對對,你劉權生,就是放個屁,也能崩死一頭牛!”
全場哄然大笑。
此時的劉布,儼然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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