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先得讓世界看到最好的你。
今天,劉懿讓寂榮大師看到了最好的劉懿,作為回報,相信寂榮大師會給劉懿最好的寶物。
此刻,劉懿坐在寂榮身旁,他絲毫不在乎雙手血淋淋的疼痛,反而對寂榮大師展顏一笑,抱拳謝道,“哈哈哈!倒是要謝謝大師援手啦。”
“你爹是剛直不阿的儒生,他兒子怎地就變成了這麼個油嘴滑舌的家夥。”寂榮吹了吹長眉,袍袖一拂,笑看劉懿,“疼就是疼!莫要裝啦!方才本僧以血試膽,恨我不?”
“恨,能不恨麼,不過,想要得到,必須付出代價,要是一會大師給的少了,晚輩可不乾。”
劉懿嘿嘿一笑,精明如商人,和寂榮大師討價還價。
“哼!我這小廟沒有啥規矩,酒肉隨意,來去隨意,穿著隨意,喜好隨意,隻有這玄機塔,唯有曆屆主持可入。”
寂榮瞪了一眼劉懿,悶聲道,“本僧讓你進來,已經是破戒了,你小子今天就偷著樂去吧!”
劉懿張開雙手,血漬已經凝固,他笑著對寂榮說,“大師,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流了這麼多血,可不便宜。若大師僅是讓晚輩前來看上一看,晚輩可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寂榮指了指放在劉懿身旁的盒子,“裡麵有藥草,自己敷上。”
劉懿一邊拿出藥草敷上,一邊笑嘻嘻地對寂榮道,“晚輩就喜歡大師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可是大師,我這個人比較貪,打我一巴掌,可是要給三枚甜棗的!”
寂榮笑著搖了搖頭,遂將酒壇放在地上,眼看著前方,重心微下沉,行雲布氣,兩手微微逆纏到掌根,雙手往下塌,百會穴頂勁上頂,以腰帶手,同時提腕墜肘,氣到後方行,兩手變掌為拳,心念所致,‘嘣’地向地上一砸,屋內原本空洞的一處土基,陡然從地下冒出一枝粗壯樹乾,環繞著直衝寺頂。
不一會兒,粗壯樹乾便占據了塔內空間的半壁江山。
看著呈階梯狀的樹木,劉懿心中暗歎深山藏真人,破廟有神僧,這世上不願出仕、選擇隱居一生的高人,實在太多了!
寂榮怭怭拂手,對劉懿道,“小施主,請!”
劉懿對寂榮大師點了點頭,便拾階而上。
他一邊走,一邊慢慢打量玄機塔內的陳設,隻見玄機塔內一派古樸,並無多餘的陳雜物件,每層僅有一個草蒲團,貼牆設書架幾處,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寶典,不甚稀奇。
兩人扶樹梯而上,層層皆是平淡如水,這倒讓劉懿好奇心大起,他十分期盼寂榮大師會給他一份什麼樣的寶物?是一本失傳的佛經?又或是一件價值不菲的袈裟?
直到上了第七層,屋內出現了一絲絲變化,這一層沒有書架,但場中卻擺了四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再加上四個草蒲團,便空無一物了。
不難猜,這四個盒子裡麵裝的,肯定個個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菅草編成的四個蒲團安靜地呆在那裡,似乎早在等待兩人的到來,看到這四個盒子,一陣苦笑,示意劉懿坐下。
兩人剛剛對坐,寂榮便從懷中取出兩枚藥丸,扔給了劉懿。
劉懿連問都沒問藥丸為何物,便將藥丸一口吞下,一股熱流瞬間充斥了劉懿的全身,他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手上的疼痛大為減緩。
劉懿向寂榮投來了感激的眼神。
寂榮微微點了點頭,閒聊道,“小施主,你可知赤鬆有多少百姓?年產多少糧食?又知赤鬆有多少條河流?”
劉懿倒還真沒有計算過赤鬆人口,隻能粗略估算,懷揣疑問,“赤鬆五山十八寨三十六崗,再加上扶餘城,林林總總,十萬百姓?至於糧產和赤鬆郡的河流嘛,晚輩真的不知道!”
寂榮伸出如熊掌般的大手,又為劉懿擺弄了一番剛剛胡亂纏在手上的紗布,隨後輕輕拍了拍劉懿的肩膀,道,“小施主說笑了,赤鬆郡貧瘠無糧,按照山有千戶、寨有百戶、崗有數十戶的規律來計算,林林總總加起來,全郡不過五萬人吧!”
劉懿有些吃驚,“人口竟如此稀薄?居然不抵我華興郡一縣!”
“馬無草不肥,這貧瘠荒蕪的地兒,一戶育有一子,已經殊為不易。雖然鄉音難覓,但人總要好好活著不是麼?近年來,背井離鄉,一去不返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我寒楓寺的酒窖,都已經很多年沒有續酒啦!”
寂榮無奈一笑,合掌恭敬,渾濁酒氣脫口而出,“一念心清靜,蓮花處處開,難得難求,易得不求,貪嗔癡念,永墮輪回!”
劉懿深感寂榮絕非隻會喝酒吃肉的浪蕩和尚,便出口相勸,“晚輩學而不精,三教九流僅是略懂。不過,佛家素來講究‘斷一切惡,修一切善,以清淨心念佛’,大師何不出世,為赤鬆百姓謀個福祉?”
“本僧也曾出世,最後卻狼狽而返。”寂榮深深滴看了劉懿一眼,“小施主,可願聽本僧嘮叨幾句?聽聽本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