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繁,嘉賓齊至,好友相聚。
整個晚宴,都在一派熱鬨歡騰中度過。
一番言笑晏晏、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小樓宴罷。
有那顆龍珠加持,劉懿可謂千杯不醉,他假意醉酒之後,便一搖一晃地站在望南居門口,醉笑著送彆一位位親朋好友。
安頓好眾人後,劉懿並沒有留在望南居過夜,而是隨其父劉權生和夏晴,借著溫婉月色,閒庭信步地走回了子歸學堂,三人圍坐爐邊,歪在暖洋洋的兔毛毯上,在子歸學堂的課室中煮起一壺清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夏晴臉頰泛起兩道紅暈,懶踏踏歪在爐邊,醉醺醺吐著酒氣,笑道,“你這小子,以前老子我咋沒發現,你小子居然還是個酒神!”
說這話時,夏晴臉上流露著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在為劉懿能取得今日之成就,歡欣鼓舞。
“哈哈,我的夏老大,懿兒在您身邊數年,您還不知道我的酒量麼?”
隨後,劉懿將寒楓寺所遇,向二人交代了一番,同時也將遼西郡謝安考問和降服四位中境武夫的事情和盤托出。
“果然,天子有天眷啊!”夏晴不禁讚歎。
這邊夏晴剛剛說完,那邊劉權生突然來了精神,隻見其雙目微眯,機警地看了看夏晴,快速思索了一番,確認夏晴喝醉後,又複躺下,“酒後亂語,能得天眷神顧的,世間可隻有一位。”
劉權生話裡有話,天子長水衛主責刺探、刺殺,其兵甲隱於天下,在這不大不小的淩源城,自然也有天子的長水衛駐紮,誰也說不準子歸學堂的牆頭,會不會有那麼一名長水衛士扒門偷聽,所以,方才劉權生是在提醒夏晴,莫要酒後失言。
“不不不,是兩位!”夏晴真的醉了,他沒有領會劉權生的語中之意,傻乎乎地在原地搖頭晃腦,道,“獨占北洲風流的大秦,不也算得上一位麼!”
劉權生沒好氣兒瞪了夏晴一眼,順著夏晴的話為他解圍道,“若按此說,西域還有五六十位呢!”
“抬杠了不是?不理你了!”
夏晴似乎在江湖中呆慣了,疏懶性成,逍遙無拘,此話說完,他便翻了個身,一雙呆滯空洞的眼睛,癡癡的看著月亮,而後雙眼一閉,兀自一人睡去。
月色之下,小小的子歸學堂,僅剩父子兩人。
劉懿為劉權生斟滿了茶,輕聲道,“爹,此番北行,所見所聞紛繁複雜,所遇之險層出不窮。”
劉懿欲言又止。
劉權生溫聲一笑,“有何感悟?但說無妨!你我父子,對與不對,都好說!”
劉懿咽了一口唾沫,低聲道,“華夏子民以武定邦、以文安國,但有些道理、有些事情,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有些時候,需要槍杆子裡麵出道理!”
劉權生是儒家出身,但他並沒有對劉懿的這一儒家門生眼中的‘旁門左道’感到不悅,反而溫聲一笑,讚道,“亂世用重典,我兒說的對,經此一遊,我兒成長了不少啊。”
劉懿撓了撓頭,拍著劉權生的馬屁,“都是爹教育的好!”
“哈哈哈!”劉權生灑脫一笑,轉而問道,“可有下一步打算?”
劉懿不假思索,立即詢問劉權生,道,“爹,還有兩個月過年,兒想在年關之前,組建成平田一軍。”
劉權生眯起眼睛,“然後呢?”
劉懿斬釘截鐵地道,“待平田軍初成,年後便揮師南下,尋那老趙遙去,順便再拜會一下方穀郡的趙氏,您看如何?”
劉懿向劉權生投來期寄的眼神,劉權生卻麵如平潮。
“莫急,莫急。”
劉權生慢吞吞地說,“老趙遙嘛,再抻他一抻也好,如今你已得到琴蟲,主動權便在你手中。要知道,得到的越容易,往往就越不知道珍惜,越不知道珍惜,桌上的事就便越不好談。”
劉懿轉念一想,覺得父親說的在理,於是點頭認可。
劉權生抿了一口野山拆,繼續道,“我聽傳言,明年六月,趙遙設宴過壽,你去送禮,豈不喜上加喜?況且,關於組建平田軍,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我與你夏老大,怕也隻能送你到此了。至於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我兒還得好生深思熟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