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不夠,人數來湊。
趙遙、死士午對戰江瑞生,兩破城對一長生,放眼江湖,也算是一場龍爭虎鬥了。
不過,這東西聽著唬人,卻並未讓雙方的戰事焦灼太久。
死士午正值壯年,又精於暗殺,他劍法刁鑽,在其近身向江瑞生攻出第一劍後,身體驀然往後瘋狂倒縱猶如傾瀉之洪水,而後,他手中長劍順勢倒抽而出,頭也不回,反手刺去。
那柄長劍宛如一道落地的銀虹,帶著淒厲風聲直取江瑞生。這正是當年長水八校尉隨塞北黎入江湖時,天子特批死士午前往宗正府武備館取出的中品秘籍“點蒼十三式”中的絕招,“天穹倒掛”。
江瑞生以為死士午暴退之後,必然要蓄力一段時間才會重新進攻,哪知他來的居然如此之快,心中驚詫未平,劍已臨頭,無奈之下,隻得俯身順地下直接竄了出去,用以躲避劍招,樣子有些像落荒而逃的狗,十分狼狽。
而這一躲,讓江瑞生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了半空中的死士午身下。
死士午哪肯放過這樣的絕佳機會?
他劍勢一轉,右腿往後虛空一蹴,身子便告向下,同時,他運足了氣機,就在江瑞生順地麵劃到,“點蒼十三式”中的“登臨八角”便告使出,長劍化做點點銀星,向江瑞生當頭罩下,江瑞生倘若中招,必是腦漿四濺的下場。
點點銀星猶如大片星雲,迎頭蓋頂而下,勁風銳嘯,撲麵生寒,江瑞生大吃一驚,心中一聲驚呼不好!
情急之下,江瑞生急中生智,他心一橫,單手在地麵飛走中猛然按住地麵,借助手掌與地麵的摩擦強行降低飛走速度,又將手中力道向側麵微微一斜,衝擊力化為慣性,使他的身體向側方向斜了出去,他就地一滾,在地上滾了十幾圈,終於是停了下來。
這一躲,躲開了死士午的殺招,卻也讓江瑞生冠罩全失,衣衫因地麵滾走摩擦而破敗不堪,方才按著地麵的左手血肉橫飛,樣子更加狼狽至極。
江瑞生那邊剛剛躲開死士午的殺招兒,這邊,老趙遙的銀色雙斧已經淩空破風而來,江瑞生氣機紊亂且沒有絲毫準備,無力抵抗,無奈隻能再次滾地而走。
老趙遙當頭一劈一招落空,並沒有緊閉而上,他停在原地短暫地調整呼吸,死士午則緊隨而來,補上了攻擊空缺。
死士午是實打實的用劍高手,真正與老趙遙的攻擊節奏實現了無縫對接,見他長劍猛地一點地麵,人又借勢向半空拔了幾尺,自覺氣機攀升到最強時,死士午身形略一頓挫,劍勢由“登臨八角”化做“舟渡星河”,銀光如滔滔之水,往江瑞生身上潑灑而去。
江瑞生無奈一笑,滾地再走。
外行看熱鬨,靠近三人戰團的江家士卒們,見到江瑞生被一路壓著打,心中不禁愕然。
江瑞生是誰?那是江城主的兒子,是軍隊主帥,是長生境界的高手,在他們這些人眼中,他的光環是那樣耀眼,他在方穀郡的戰績,是那樣的耀眼,如今被趙遙和死士午打壓的不成樣子,一種兵敗如山倒的心情,瞬間填滿了他們的腦海。
他們一傳十十傳百,不經意間,江家軍士氣一瀉千裡,大潰!
“放肆!爾等安敢如此!”
出生世家大族的江瑞生本就極為注重衣冠形象,此時被逼得如此慘境,又見己方士卒軍心動搖,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三分怒氣,他心念一動,在翻滾中,無數腥紅血色從其指尖流出,與銀光對射而去,兩相消減,雖然江瑞生臨時動議,但憑借境界之優勢,竟拚了個旗鼓相當。
江瑞生此舉是十分大膽的,他的突然出手並不能發揮全力,倘若敵不過死士午的這招“舟渡星河”,那他必然遭受重創。
也正是這個讓死士午和老趙遙都沒有料到的‘旗鼓相當’,使死士午和老趙遙的攻擊出現了一絲縫隙,這絲縫隙,被敏銳至極的江瑞生無限放大,最終迎來了喘息之機。
江瑞生終於借著這個空檔站了起來,他猙獰著遊目四顧,見自己的左軍已經被消滅的七七八八,張遊辰開始邊戰邊退,向山上撤去。
而他引以為摯友的司徒象天,或許覺得江瑞生今日必然失敗,已經失去了蹤影,山上燃起了一撮極不惹眼的黑煙,喬妙卿麵露凶色,拎著那柄絕世寶劍,也向自己殺來。
江瑞生終於收斂睥睨情緒,長袖一舞,開始認真起來。
來吧,決戰,到了!
死士午與老趙遙並列一線,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步進攻。
江瑞生神色和身法不動,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趙遙和死士午及近江瑞生之時,江瑞生動若脫兔,十指忽然變拳,淡紅色的氣盾隨之形成,立於兩人之前,劍、斧加身而不入。
江瑞生閉口滾出去,腳踏連環,推步前衝,雙拳前頂,一個“惡猿摧山”直接搗向兩人腹部,兩人應聲倒飛而出,鮮血濺出。
死士午辛辛苦苦,才讓江瑞生衣衫染了些泥土,江瑞生輕描淡寫的一攻一守,就讓兩人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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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境與中境的巨大差距,立時顯出。
“咳咳,英雄遲暮啊”老趙遙起身擦了擦嘴,瞥了死士午一眼,自嘲一笑。
“行俠不問出處,仗義不以老記,前輩今日高義,晚輩佩服。”死士午亦擦乾了嘴邊血跡,立即再去攻去,老趙遙緊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