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世界上有比女兒心思更難猜測的東西,那麼,一定是帝王心術和沙場變化。
戰場之上,風雲詭譎,勝負轉換,隻在一瞬之間。
誰也沒有料到,身上沒有一絲境界的劉懿,居然會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豪邁氣概,上前幫助塞北黎對付江瑞生,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這個沒有境界的少年,居然加快了江瑞生的敗亡。
在巧妙利用龍珠對江瑞生施毒、並讓江瑞生中毒頗深後。
劉懿心想火上澆油,讓江瑞生徹底潰敗,於是,他從塞北黎身後探出半個腦袋,麵露疾譏諷之色,笑眯眯地對江瑞生說道,“二叔,您走好啊!過段時日,江城主也會下去找你。你二人父子團聚,豈不是人生最大的快事?你也能見到先你一步在下麵等你的爹了!”
素來自負的江瑞生從未料到劉懿會有這麼一手‘絕技’,他急火攻心,一口黑血伴著龍珠吐出,周圍腥紅勁氣大散,氣機十分紊亂。
塞北黎拿捏時機,他一聲爆喝,手上用勁,‘破曉’劍頓時破開了江瑞生殘存的猩紅勁氣,長驅直入,行劍奔著江瑞生胸口殺來。
‘破曉’不斷挺進,隻差不到兩寸便到江瑞生胸口,所有人都認為,這一戰將要結束。
可就在劉懿也以為江瑞生將要伏法受誅之際,一道黑芒從山上倏然閃過,強烈的勁氣直接把江瑞生卷回了伏靈山上、
眼見獵物逃走,塞北黎異常惱怒,他波濤洶湧的劍氣向前一挺,直接刺穿了那道黑芒,摧得黑芒大散,一道人影從黑芒中披頭散發地倒飛而出。
那人中劍倒地後,玄奇一幕出現,中了劍招的黑影全身經脈凸顯,銀色的劍氣如溪水般瞬間遊走全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銀色劍氣在全身經脈中漸成飽滿之勢後,忽然‘撲哧"一聲,那黑影全身經脈崩裂,銀色劍氣湧出經脈、四處乍現,痛苦嚎叫之中,那人原地身亡,再無一絲氣息,連遺言都沒有留下。
絕人血脈、斷人經絡,寒楓劍法果然名不虛傳!
劉懿咽了口唾沫,提膽上前一瞧,替江瑞生擋劍而死的,赫然是司徒象天,他不免望向伏靈山,一陣唏噓原來世間之人皆有友,善男惡女皆眷情啊。
回到伏靈山上的江瑞生狼狽不堪,他雖未被塞北黎擊中,但因長時間作戰,額上已大汗淋漓,氣力也自不繼。
他大口喘著粗氣,一邊努力排出體內過量麻沸散帶來的恐怖藥性,一邊死死盯著山下司徒象天的屍體,不自覺間,他竟流下兩行血淚,淒苦地說道,“我江瑞生有兩個骨肉兄弟,卻隻交了你這麼一個朋友,人間多悲哀啊!噫嘻悲哉!噫嘻悲哉!”
山下,平田軍將士們見江瑞生敗退山中、江家軍又折損了一員大將,軍心大振,可塞北黎的臉上卻露出了凝重之色。
塞北黎停頓了四五息之後,無奈一笑,出劍將地上的那顆龍珠輕輕挑到劉懿的懷中,雄渾聲音從其口中傳出,道,“小友,你且退開,我來會會對麵這千軍萬馬。”
“喬幫主!”
劉懿正欲噓寒問暖,忽見塞北黎小臂有一若隱若現的符咒,正散發著淡綠色的青芒,上前反複端詳之下,劉懿大驚失色,“幫主,難道,這是陰陽家的子母咒?”
塞北黎點頭苦笑,指了指已近百步的傀儡洪流,但見每個傀儡的手腕上,似乎都閃著淡淡青芒,劉懿駭然。
子母咒是陰陽家的獨門秘法,流傳於世已經百年有餘,其創始人已經無從考證,不過,子母咒的威力卻可見一斑,說簡單些,便是分彆給兩個人施咒,中咒者,必須在二十四個時辰內消滅對方,才能存活,若時辰一過還未能消滅對方,兩方便會齊齊身死。
如今看來,塞北黎和不死僵屍同時中了子母咒,今夜,他們隻能活一方。
塞北黎凝視遠方的不死僵屍,聲音悠長,“子母咒,以我為母,以群傀為子,糾葛廝殺,不死不休,今天,不是他們被殺光,就是我被這群邪物咬死!”
劉懿驚詫地道,“您什麼時候被施咒了?難道是方才那道黑芒?”
塞北黎點了點頭,沉吟道,“方才此人中劍時,本可以閃躲而過,但他卻選擇了接我一劍,利用接劍的瞬間對我施咒。看來,此人來頭不小,若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極樂豐都的人,且地位不低。”
劉懿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懊悔地道,“都怪我考慮問題不周,竟沒有想到,江瑞生作為江鋒獨苗兒,怎能沒有高手相持!這一點我怎麼沒想到呢?我悔啊!”
塞北黎輕輕拍了拍劉懿的肩膀,哈哈一笑,“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更何況,你並不是聖人,你隻是一個孩子!”
劉懿緊攥著已經血紅的手,淚眼汪汪地看著塞北黎。
塞北黎溫聲一笑,“縱然是智謀過妖的諸葛丞相,也難免會有失街亭的大意,今日我有此劫,實乃天意,非人之責。況且,我有長劍在手,今日勝負輸贏,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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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天意來掩蓋劉懿的對敵預料不詳,這實在是一個極為牽強的借口。
劉懿正要說話,卻被塞北黎揮手製止。
塞北黎前往遠天,豪氣大漲,“江湖兒女,劍酒相伴,殺賊飲血,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