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漢軍驟至,坐鎮中軍大帳的敖非,淡定的好似一隻千年老鱉。
他不慌不忙,眼睛裡充滿了閱儘滄桑的淡然,一邊用手規律地敲打著案板,一麵側耳傾聽各路校尉的彙報,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在他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體現。
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就衝敖非這個架勢,也沒人敢懷疑他這位將軍的含金量。
負責探查消息的斥候們,源源不斷地進入大帳,走馬燈一般。
聽得個七七八八,敖非起身抻了個懶腰,對營內眾將士笑道,“龍膽亮銀槍?青釭劍?這麼說,領兵的是敗逃嘉福山的趙氏一族了!而且,竟還來了兩萬餘騎,有意思!有點意思!這局棋,本將軍算是看懂嘍,劉沁劉瀚這倆王八羔子,肯定是反了水了!哼,漢奴反複不定,靠不住。鷹眼衛也是一群酒囊飯袋,如此機要消息,居然絲毫未予察覺。呸!一群垃圾。”
中軍司馬見狀緊忙請示,“將軍,敵軍由西而入,直奔我軍中大營,如何定奪,還請將軍訓示,我等好速速布防。敵軍前鋒銳不可當,若布防稍晚,恐有覆滅之危。”
帳外隆隆馬蹄聲,愈發漸近,敖非環顧滿座將校,問道,“目前,營口還有多少銳士沒有撤走?”
中軍司馬當即回答,“稟將軍,大約三千餘人還在營門口列陣迎敵。”
敖非自然下垂的雙手,微微緊繃了三分,沉聲道,“不等了,誰去!”
眾將駭然,而後默不作聲。
敖非早有了對策,隻不過,需要一個悍不畏死之人前去執行。
縱觀帳內,沒有人想去執行一個必死的任務。
試想: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還去建功立業作何?
安靜了數十息。
忽然,帳中一員小將從末位挺身而出。
眾將一看,原來是敖非的親弟弟敖凡挺身而出,敖非一見自己的敖凡做了愣頭青,緊繃的雙手攥成了拳頭。
“將軍,末將願往。”敖凡言語鏗鏘,處處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
敖非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抽搐,旋即冷酷說道,“也好!你去了,我就是敖家獨子了!”
這一番話,太過冷酷,也太過不解人情。
不過,深知敖非性格的敖凡倒是咧嘴一笑,道,“當年,大哥為了救你我兄弟,溺水身亡。如今弟弟長大了,應該給哥哥幫忙,不能搗亂!”
說罷,敖凡提刀就要出帳,敖非麵色巨變,驀地縱步上前,急匆匆快步攔下,一把扯過弑神劍,按在了敖凡手上,冷聲道,“活著回來,這把劍,我就送你!”
弑神劍是曆代敖家家主所持之物,敖非得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敖凡也是微微一愣,旋即把劍又塞了回去,對敖非朗笑道,“兄弟相處,莫要太過功利,功利過了,便生分了,生分過了,便成仇人了。漢朝隱臣劉權生所在的淩源劉氏,不正是因此而破敗的麼?”
敖凡大步流星,出帳,再也沒有回頭。
敖非眼角濕潤,眺望著那道毅然而去的身影。
做事,他不如我。
做人,我不如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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