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哥……”
楚時修咽喉發出了細微的聲音,紅了一雙眼。
楚淩身上的百家禪衣,在這一刻,燃燒了熊熊火焰。
他在火中,始終閉著雙眼。
火光的映照,眼梢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唇角勾起了苦澀的笑。
百家禪衣焚燒,隻剩下火光斑駁焦黑碎衣黏在了一起。
同樣燃火的,還有地上的紫金禪杖。
楚淩雙手合十,保持著不同的姿勢。
流淌出的淚珠,滴落在了身上的火光。
楚時修害怕極了。
他怕這個三哥就這樣沒了。
他還想讓楚月去寬慰,卻見楚月臉色煞白。
若說他和楚淩是自責愧疚的話。
那葉楚月呢。
她聽著無數的聲音,有戰友的、朋友的、親人的和陌生人的。
對她的詛咒謾罵數不勝數。
她是否又能承受,又是否和楚淩一樣在痛苦的邊緣呢?
……
生而為人。
各有各的劫。
……
楚時修的腦海,驟然閃過了這樣的一句話。
誰又能渡誰呢?
都不過在自渡。
小碎片的畫麵交錯變換。
聲音堆疊在一起,比刀槍劍戟還要鋒利,毒辣的不是人心,是話語聲。
“那葉楚月,連大楚的父兄都看不上她,我們又何須看得起她?什麼下界之主,她能傳達什麼界令嗎,下界武者在上界之尊的麵前,還不是如豬狗一般。作用不過是豬狗作為盤中餐,下界武者淪為‘天劫’的犧牲品。”
“我呸,什麼凡人道啊,狗屁不是的道,誰要當凡人啊,老子就是不做尋常人,就是要有淩雲鴻鵠誌去青雲至高處,凡人就是下乘下等最下賤了。”
“凡女都能當雲都王了,真有意思,這個世道真讓人琢磨不透了。”
“誒,諸位師兄,你們說,葉楚月背負著師父的墓碑,到底是重情重義,還是心中有所愧疚,該不會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或許那喚作雲鬣的師父,就是被她害死的不成,誰知道是不是修煉了什麼惡心的功法,說不定會汲取掉師父的骨血將其實力占為己有呢?”
“………”
越來越多的聲音包裹著在楚月的腦海。
眼睛充斥著那一張張麵孔。
她有一顆強大如鋼鐵的心,卻也能在某個瞬間千瘡百孔。
然後縫縫補補,繼續行著自己的道。
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還以為,自己不懼流言蜚語。
周憐很滿意地看著楚月,“你妄圖救眾生,但這眾生可需要你來伸出援助之手,可需要一個被他們所憎惡討厭的人來渡他們過此劫難?葉楚月,放棄吧,這不是你的路,你該走出一條新的路。你和我,才是一路人,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影子,被人踩在腳底,一生都在追逐太陽,但永遠被陰霾覆蓋,無法被一絲光溫暖。跟我走吧,去往那個璀璨的時代,那裡的高樓大廈,才是你一展拳腳抱負的好地方。”
周憐引誘著她。
楚月垂著眼皮,誰也看不出情緒的變化。
立在她肩頭的小狐狸,用柔軟的腦殼蹭了蹭她的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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