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君扯了扯臉皮,無奈地望著屠薇薇。
再悶的葫蘆,總歸要比吃飯拿盆的人來說好一點吧。
卻說先前大炎城上古遺跡之地,葉楚月一夥人和夏時歡之間的恩怨,她也算共同見證了,隻是不會想到在半年後的今天,自願加入楚王麾下,和這群鮮活有神采的人同肩並戰倒是有些許的唏噓。
彼時——
她尚且對凡人之道不屑一顧。
她以為終將和葉楚月背道而馳。
日後站在頂峰的那一刻,彼此會相對而立,兵戎相見。
“清歡郡主,近來可好。”
楚月麵龐揚起了笑,如閒話家常般朗聲問道,對於大夏的白袍軍,不曾有半點兒的詫異。
“好得很。生存路上聽聞楚王殿下風生水起,夏某與有榮焉。”
夏時歡看向楚月的赤紅眼眸,泛著光澤,不再似曾經的破敗荒涼,心中的那一片荒草地,已然開出了姹紫嫣紅的花兒。
“都好好打,打個痛快,論個清楚明白,方才不虛此行,聽到了嗎?”
楚月自席位立起,黑金龍袍隨著撲麵的狂風獵獵作響,鬢間的幾縷青絲搖晃著自由。
她朝著海麵上的兩撥人粲然一笑,喝了口醇香濃烈的酒水。
而讓人驚奇的是,分明是對立論劍的兩撥人,聽聞這番話後,竟都精神抖擻,昂首挺胸地大喊了出聲:“聽到了!”
異口同聲有震天之響。
不管是雲都還是白袍軍,都像是她葉楚月的人。
楚世遠看了看海麵,又側目朝楚月看去,劍眉輕蹙起。
有這般統帥之才的人可不多。
輕描淡寫就能發號施令,三言兩語就能讓人膜拜信服。
是將帥。
更是王侯。
“轟!”
神佛道鼓之聲傳遍了血海,震蕩起了海的浪濤。
鼓聲響!
兩撥人瞬時對陣。
都是年輕的修行者。
像萬象府主白叔這般的中年人,都隻能在原地旁觀,心裡癢癢得很。
當初血氣方剛的年紀,他也在天梯論劍風采過人,時常遭雲天翔之流的嫉妒。
高手,常是孤獨寂寞的。
雲天翔清了清嗓子,湊過來,故作不知笑眯眯地問:“白府主怎麼不去,是不想去嗎?”
雲大族老扶額闔眸,仿佛在說他不認識嘴欠的這廝。
這些年雲天翔夾著尾巴做人,為了府邸上下數百口人可謂是殫精竭慮小心謹慎了半生,而今竟做起了脫韁的野馬,竟連雲都鎮龍世族的府主都敢嘴上幾句了,雲大族老不由長歎站在風口上豬能起飛。
到底不是他生的。
半點兒都不隨他。
他從來不以君恩自傲,晚年沉穩依舊。
更何況,論起葉楚王的喜愛,他雲老怎麼著也得在前幾列?
白叔斜睨了眼雲天翔,臉不紅心不跳道:“來此地前,殿下與本座把盞臨風,暢聊古今天下事,且是擔心本座過分勞累,方才不去參與天梯論劍。況且論劍之事,本座年輕時威風太多,到底還是要留些機會給年輕人的。”
雲天翔算是知道什麼叫做踢到鐵板了,所問之話不過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