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紫瞳妖異,湧起了晶瑩的水霧。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傷口割裂嚴重,森白的掌骨隱隱露出,怎麼都擦不乾淨,恐怕汙血臟了眼前如天神般的女子,遲疑顫巍了半晌,等到熱淚滑過臉龐,亦還在猶豫。
“在我的故鄉,血液是武者的功勳,傷痕乃戰士的榮譽,每個封侯拜相之人,都沒有完美無瑕的身軀,隻有傷痕累累的武體。”
她低聲說。
輕細的嗓音,宛若這風雪寒霜中獨一無二的和煦。
似那青陽,穿透冰雪,落在人間。
少年瞪大了眼眸,難以置信的望向了她。
那一番話,直指他的靈魂。
這一刻,陳年毫不猶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女子的掌心。
楚月握住他的手,將其拉起,微笑道:“以後,就是我淩天陣列的人了。”
“淩天是哪個地方?”
紀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氣質不凡的紅裙女子,忌憚不已,低聲問同伴:“是哪個超級豪宗嗎?還是上界的域麵?”
“紀哥,貌似是帝域五陸中的淩天大陸?是下界的域麵。”
身旁同伴弱弱地說。
“什麼?”
紀河的膽怯忌憚登時消失,咬著牙暗罵:“帝域五陸,也敢在我天山宗麵前放肆,實在是該死,這事要是傳回了天山宗,本公子還如何立足,怕是要被那群外門的弟子給笑話死。”
聽到是帝域五陸而來的人,紀河頓感顏麵受損。
在錦繡乾坤,修煉者們提及五陸,都還停留在帝域時代。
五陸雖因諸帝之戰而分裂獨立,但對於域外的武者來說,依舊屬於同一個域麵版圖。
這也是提到淩天,並無多少人知曉的原因。
紀河原先以為對方是哪個豪門大宗而來的尊貴之人,不想給天山宗樹下可怕之敵。
如今,咬牙切齒,怒不可遏,拽起鋒芒畢露的長劍和天山宗的弟子們將楚月給圍了個嚴嚴實實。
“我當是什麼淩天,原來是帝域五陸而來的廢物。”
紀河看了眼陳年,說道:“這畜生是我天山宗的弟子,你想要帶走,怕是在癡人做夢。”
“你先走。”
陳年當即走到了楚月的麵前攔住紀河:“這是你跟我的事,不要牽扯到彆人。”
“我們的事?我們什麼事?”
紀河好笑地道:“沒想到你陳年還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吃天山宗的,用天山宗的,結果跟一個下界的女人走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還有天山宗主之子的貴氣,活像是個在路邊搖尾乞憐的流浪狗。”
陳年雙手緊握成拳,顫聲說:“我把冰魂花給你,讓她走。”
冰魂花,是能夠醫治母親之物。
他就算是死,都不願意交出來。
但現在,他隻求能換這名女子的平安。
他和紀河一樣,以為她是來自於上界的人。
那斐然卓絕的氣質,驚豔了錦繡乾坤,如普照世間的神明,帶來光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