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婼蹙眉,“表小姐喊誰了,注意你的身份,公然對主母呼喝,你是想讓許家背上管教不利的罪名,受禦史彈劾嗎,真是,受老夫人教導這麼些時日,怎還這般沒教養。”
“你!”
陳淑兒臉也氣白了。
“夠了!”許夫人又拍了下桌子,吊梢眼陰惻惻的看著沈婼。
“叫你回來,不是聽你耍嘴皮子,你父貪汙受賄,殘害無數百姓,如今已被下獄,天理昭昭,陛下定會秉公處理,給慘死的桐州百姓一個交代。”
沈婼眼眸微眯,冷笑道“此事聖上還在審查,老夫人便已斷定,莫不是許家也參了一手?”
隨之她又露出恍然之色。
“也對,誣蔑我爹的是沈禦史,沒記錯的話您兒子可是人家的得意門生,說不定……”
許老夫人臉色微變。
猛的拿起茶盞砸向她,“住口!”
沈婼避開茶盞,輕扯唇角。
“老夫人何必這麼著急,隻是合理猜測而已,具體如何,還得聖上定奪才知,這般,倒是顯得您心虛。”
“姑母,莫氣,她就是故意氣您,小心身子。”
陳淑兒忙上前安撫,一邊狠瞪沈婼。
許老夫人深吸了口氣,目光深冷的看著她,宛若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沈家門風不正,也難怪能養出你這等蠻狠霸道的悖逆之女,總之,無論你父如何,我許家門風清正,必不能有罪人之女為主母,即日起,你自請為妾吧,不然莫怪我讓誌兒休了你。”
陳淑兒眼睛一亮,立刻期待又得意的看向沈婼。
沈婼早有預料,隻輕慢的抱著胳膊,吊兒郎當道。
“好啊。”
沒想到她答應得那麼理所。
幾人都一臉詫異抬頭。
隨後以為她因失去娘家這個靠山,怕被休了無路可走才妥協。
不由都冷哼一聲。
許老夫人張口想再敲打兩句。
就聽她道“那便休唄,不過我可得先提醒老夫人一句,我成親可受了太後的禮,不到半年就被休,無論原因如何,太後臉麵總歸過不去,我倒也無所謂,就怕許大人往後在朝中……嗬嗬。”
幾人臉色頓變。
“你你……”許老夫人氣得手指直顫。
沈婼輕扶了下頭上的步搖,“無其他事的話,我便先回院中整理嫁妝了,勞您儘快把休書送來。”
說完也不管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的幾人,大搖大擺的轉身離開。
回到院中,有丫鬟見她出現,微愣了愣,而後眼神古怪起來。
沈婼頓時眼眸微眯。
目光慢悠悠的掃視院子,很快便發現不對。
“夫人,您回來了。”丫鬟慢悠悠上前行禮。
沈婼收回視線,應了聲,“這段時間,我院中可有發生何事?”
丫鬟下意識朝某個房間瞧了眼,垂頭道。
“無事。”末了又加了句,“不過巧翠姐懷了身子有所不便,老夫人便先讓她在您院裡住下。”
也不知是否故意,她特意在‘懷了身子’上加重語氣。
“哦~是麼,那的確得好好照料。”
說完,她似半點不好奇,直接往自己屋走去。
丫鬟見她竟然假裝沒聽懂,不屑的撇撇嘴。
沈婼雖貴為相府嫡女,但從嫁過來第一天就沒少遭受打壓。
自然府中的下人也有樣學樣,對她也沒多少尊重。
尤其在得知老夫人心思後,一個個眼睛都盯在許文生身上,天天想著爬床。
以後哪怕混個姨娘當都好過當丫鬟。
對沈婼這個有名無實的主母就更當作眼中釘。
現在見她竟然連鬨都不敢鬨,隻敢自欺欺人,便也越發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