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讓這段幾分鐘的路程顯得有些漫長，她並不怕黑，隻是不喜歡這種尷尬的氣氛。
“我不是給你們擦屁股，隻是覺得你們的壓力太大了，能幫一點是一點。”她語氣很輕，仿佛剛才的在會議室瞪著眼睛的人不是她。
宋晟點頭，雙手插著兜，黑夜裡看不清表情。
成筱拿出手機打算打開電筒，想起今天那段冰冷的話，又關掉屏幕。
她佯作一臉輕鬆的問，“要是找到你媽媽，你打算怎麼辦？”
宋晟的腳步停了下來，還維持著低頭的動作，半晌後才幽幽開口，“沒什麼打算。”
成筱還在疑惑，就聽到他繼續說，“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我在朝國，打聽不到她一點消息，在這裡，知道了她在做她喜歡的事，過得好，那就夠了。”
成筱沉默著，暗暗把他母親那些傷人的話吞掉。
雲層散去，彎月散落的銀色紗布緩緩落到他的背影上。
他的儀態一直很好，無論在什麼狀態都挺直著背，俯瞰眾生，卻又與塵世無關。
他好像對所有事都淡然無謂，但她知道，沒有人生來就是不爭不搶。
他應當是奮力反抗過，卻無能為力，才會以這種看似灑脫的態度生活著。
宋晟說完繼續走著，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回到宿舍。
電梯到了三樓，宋晟卻沒有著急回去。
成筱疑惑抬頭，“你不回去嗎？”
他看著電梯門關上，才開口道，“你也不用再去找她，你幫的已經夠多了。”
成筱表情有些僵硬，低低說了聲好。
電梯門再打開，她匆匆回到四樓打開房門，回頭的時候宋晟已經下去了。
他怎麼知道自己找過他母親了？
還是說他早就知道他母親的反應？
——
基地三樓，裡麵的人還在嚷嚷著喝酒。
董立文撿起薑悅丟掉的外套和鞋子，一件一件塞到衣帽間的臟衣籃裡。
外麵的水聲漸響，他打開門來到水吧，將成筱買來的解酒茶包丟進水壺。
衝到一半的時候，裡麵哐當一聲，緊接著又傳出一聲嗚咽。
他急忙放下水壺衝進臥室，薑悅正四仰八叉的趴在地板上。
“就你這酒品，還敢喝這麼多。”董立文抓著她的肩膀翻了個身，又將她橫抱丟回床上。
“誰說我不能喝！誰！”薑悅睜開眼，飄忽的視線晃了幾圈落在麵前的人身上。
“小文子！你喝！”她咧著嘴大喊著，一把抓住他垂在床邊的手。
董立文歎了口氣，任由她晃著自己的手，“我不喝酒。”
薑悅借著他的手坐了起來，半耷的眼簾裡雙眼布滿血絲望向他，“為什麼啊？你好久沒和我一起喝酒了。”
“你忘記了？”董立文好氣的哄著她。
薑悅晃了下腦袋，努力沉思了下，“因為董叔嗎？”
董立文低垂著眼看她，緩緩點頭。
“你又不是他，為什麼不能喝酒？”薑悅扁著嘴問。
董立文苦笑一聲，鬆開她的手將她推回去，然後轉身出了臥室。
拿著解酒茶回來時，薑悅已經躺在床上，睜著雙眼定定看著天花板。
“把這喝了。”董立文將茶放在床邊，然後坐到一邊的貴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