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一起的徭役,依舊麵色麻木。
仿佛此刻就算天塌下來,也無法令他們動容。
白霄怒不可遏:“誰動的手?先生也敢得罪!我非要把他揪出來不可!”
說著,白霄便向人群中衝去。
“白霄!”
孟子昂輕喝一聲。
白霄當即止住腳步,義憤填膺:“先生,您攔住屬下做什麼,是他們先動的手,也是他們有錯在先。”
孟子昂捂著腦袋:“我頭有點暈,你先送我回去。”
白霄這才不情不願地跟在孟子昂身後,護送孟子昂回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人動手。
回到營帳,白霄關切地想要察看孟子昂的傷口:
“先生,適才不該去的,刁民發狠起來,乾著殺人越貨勾當的土匪都要甘拜下風。讓屬下為您做一下簡單的包紮。”
孟子昂連忙阻止他,話語間不以為意:“小傷而已,流了點血,不要緊,我自己處理就可以。”
頓了頓,他繼續道:“先幫我收拾東西吧,我離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你了。”
白霄鄭重應下:“是,先生。”
說完,白霄恭敬退下。
孟子昂出去這一趟,還讓腦袋多了個坑,自然不是他閒著沒事做,去自討苦吃。
這隻是白明微書信中,計劃裡的第一步。
白霄收好東西後,孟子昂背著他的小包袱,悄悄離開了眾人落腳的營地,白霄卻留了下來。
屬官平日的公務,多多少少與孟子昂的有交集。
大家去找孟子昂商量,卻都被白霄給擋了下來。
到了晚間,有名屬官因為有急事要與孟子昂核對,見不到孟子昂,他的事情便辦不下去。
情急之下,他也沒有顧及白霄是誰的人,為了見孟子昂,直接拿白霄發難。
“本官有急事找孟先生,你百般阻撓,究竟是何居心?!倘若你還不讓開,耽擱了本官的事情,你擔待得起麼!”
說完,硬是推開白霄,往那簡陋的營帳裡麵闖。
白霄“砰”地跪了下來。
“大人,您彆為難小的,小的也是聽命行事!”
白霄越是這般,屬官越是疑惑。
今日他非要看到孟子昂不可!
於是,他甩開白霄的手,徑直走了進去。
帳篷內空空如已,那張小茶幾上,原本該擺著的東西,一樣都沒有。
他怒目圓瞪:“孟子昂呢?!”
白霄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像是覺得瞞不住,索性不再隱瞞那樣。
“先生在幾個時辰前就離開了,他有極為要緊的事情要辦,所以須得秘密前往,屬下也不知先生去了何處。”
官員找不到孟子昂,也隻好作罷,帶著滿腔怒火離去。
可緊接著,此事便在徭役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原本還有所忌憚的徭役,像是被點燃了胸中蓄勢待發的大火,徹底失去了理智。
謠言中的那些信息,沒有任何人去驗證,仿佛煞有其事,對孟子昂的聲討,自然也達到頂峰。
有人說:“那個人一定是瘟神,掃把星,所以才會想出這種讓地動山搖的餿主意!驚擾了山神!”
有人說:“山神降罪我們!才會讓我們這般人不人,鬼不鬼!”
還有人說:“我聽說他渾身帶毒!平時都不能給人碰到,不然碰到他的人會馬上送命!”
又有人疾言厲色:“災星!一定是災星!”
“……”
眾人情緒激昂,憤怒已達頂峰。
“早知道之前就把他砸死!”
“應該把他砸死的!”
“殺了他!”
“殺了他才能取得山神的原諒!”
這時,有人提出疑慮:
“山神已經降罪,殺了他有什麼用!”
“再說人家是官家的人,你看看我們,我們隻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怎麼和人家鬥!”
有人立即反駁:
“要不是他提出開閘,讓堰壩裡的洪水泄出,引得地動山搖,山神也不會發怒!導致我們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現在夜不安枕!根本就不能睡!隻要閉上眼睛,就是那驚天動地的情景!我要瘋了!我要瘋了!”
“這就是山神降罪!我們已經死路一條!說不定殺了他,還能平息山神的怒火!”
更多的人附和:
“就該殺了那災星!”
“殺了那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