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
這日,阿六出現在白明微的屋裡。
他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味道,像是淋了暴雨後來不及換衣,體溫將衣裳烘乾,卻留下了濃鬱的臭味。
白明微聞言,手微微一抖,卻很快鎮定下來:“可是江北出事了?”
阿六忙道:“屬下和零大人趕到江北時,江北已經連續下了五日的大暴雨。”
“山洪和暴雨灌入農田,所有的稻穗都被雨水浸泡,如今就算堤壩不被毀,江北那連綿不儘的農田,也將顆粒無收。”
“零大人留在江北,防止堤壩被毀,傷及下遊的百姓,屬下腳程快,趕回來把這消息告知姑娘。”
原本從容的白明微,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霎時陷入了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她默了許久,這才啞聲開口:“天災人禍,這兵禍才剛歇止不久,東陵又迎來了天災。”
“江北是極為重要的糧食產地,若是這一片田地沒有任何收獲,多少人會餓死在即將到來的凜冬?”
“不僅如此,失去這筆土地帶來的稅收,邊疆數十萬兒郎,怕是也沒有足夠的食物過冬。”
阿六的聲音也格外沉重:“姑娘,國之將亡,異象頻發,這東陵的氣數,恐怕要到頭了。”
白明微沒有回應阿六的話,當即就下了命令:“阿六,我要你確保江北的每一封折子,都能順利到達京城。”
“我把今朝醉的暗衛調用權給你,需要多少人,你隨意調動。倘若有官員知情不報,或者是有人截停江北折子,務必告訴我。”
阿六領命下去。
白明微身體向後一靠,麵上露出憂愁之色。
連年的戰火,早就掏空了東陵的國庫。
糧倉也沒有任何囤糧。
這次的災情,朝廷根本沒有能力賑災。
得趕緊謀劃了。
否則,必有無數百姓熬不過冬天。
然而越是這個時候,她越發冷靜。
從接到消息,她除了吩咐阿六去辦事,便沒有任何動作。
……
與此同時,蕭重淵與元貞帝在禦花園之中會麵。
花園外守衛森嚴,兩人身邊,卻隻有王公公一人伺候著。
元貞帝對蕭重淵極儘客氣,言語之中,還透著想要當蕭重淵嶽父的意圖:
“朕那令宜公主,精通茶道,不若讓她來為攝政王沏茶如何?”
蕭重淵沒有拒絕:“令宜公主親自沏茶,倒是很有意思。”
元貞帝得了蕭重淵這句話,當即就給王公公使眼色。
王公公馬上吩咐小內侍前去請令宜公主。
不一會兒,就在蕭重淵和元貞帝你來我往寒暄時,忽然一陣香風撲來。
那香味之中,摻雜著淡淡的藥味。
濃重的香粉味與藥味混在一起,產生的味道實在刺鼻得令人作嘔。
蕭重淵一聞,便知是那爛臉的令宜公主來了。
果真,下一刹那便響起那黃鶯出穀的柔聲軟語:“拜見父皇,見過攝政王。”
元貞帝看了一眼女兒。
隻見令宜公主戴著厚厚的麵紗,整個腦袋包得隻露出一雙眼睛。
他神色有些不悅:“這副模樣,怎麼回事?”
令宜公主解釋:“父皇,令宜羞見外男,還請父皇見諒。”
元貞帝的目的也不是讓蕭重淵看看自己的女兒有多美貌,畢竟蕭重淵是盲的。
於是他也不再計較,吩咐道:“令宜你精通茶道,所以朕把你叫來,為朕和攝政王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