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太後開口。
元貞帝倏然回眸,憤怒的目光甩在太後臉上:“難道母後也要為白明微說情麼?”
太後慢慢道:“哀家不為她說情,哀家隻說理,要是皇帝聽完,覺得哀家講的沒道理,那麼哀家也不阻止皇帝。”
元貞帝咬牙切齒,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句話:“既然如此,那麼母後便說吧!”
太後不急不緩:“皇帝,是否給鎮北大將軍一個辯駁的機會?就算要殺她,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殺。”
“到時候文武百官與北疆十萬兒郎問起,才不至於連個前因後果都說不出來。”
“當然了,皇帝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但事關重大,要是某個環節處理不清楚,屆時被奸人所用,可就成為危及東陵安定的大禍患了呀!”
太後的話,元貞帝明白了。
太後這是告訴他,白明微就算要死,也不能讓人拿到任何話柄,否則邊疆一旦異動,十萬大軍說不定就殺過來了。
元貞帝再想讓白明微死,他也不舍得搭上自己。
於是他開口:“白明微,太後求情,朕給你一個辯駁的機會,你可彆不識好歹,花言巧語說一些廢話!”
白明微麵色依舊從容,仿佛早已料到這個結果。
她不緊不慢地行禮謝恩:“多謝太後娘娘,謝陛下隆恩。”
元貞帝的手緊緊攥住。
他牙關緊咬,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因此,他一言不發,像是在等待白明微開口。
實則是氣得說不出話。
秦豐業冷冷地看著白明微,心底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但轉念一想,事到如今,白明微還能如何狡辯?
思及此處,他稍稍放下了心。
這時,隻見白明微看向第一位開口的證人,長公主府那名掌燈的仆從。
她道:“掌燈的仆從必對時辰掌握得清楚明確,這才知道何時該掌燈,何時該滅燈,那麼我問你,你看到我時,是什麼時辰?”
掌燈的仆從當即回答:“是酉時三刻!”
“胡說八道!”白明微猛然揚聲,“酉時三刻我還在長公主殿下的閨房,如何能出現在停放馬車的附近?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撒謊!”
“我再問你一遍,你看到我時,是什麼時辰?你敢以你的性命發誓麼?你敢以你的親族發誓麼?”
掌燈的仆從明顯有些慌亂,但很快,他又斬釘截鐵地回答:“就是那個時辰,我沒有記錯!肯定沒有記錯!”
白明微又問:“你負責哪些區域的燈?”
掌燈仆從回應:“我負責殿下府上西邊院子的燈!”
白明微道:“好巧不巧,今天我的確去過西邊院子,我見西邊院子一共有三百八十六盞燈。”
“你從酉時開始掌燈,按照掌燈的速度和每盞燈的距離來推算,酉時三刻,你還沒有到停放馬車的附近。”
“你說你酉時三刻見過我,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你不用狡辯!你的話是真是假,到時候一驗證便知!”
掌燈仆從垂下頭:“我……我……”
顯然,十分心虛。
元貞帝的手攥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