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我聽目擊證人說,我大嫂揪住趙老太太的頭發,將趙老太太的頭猛然砸在地上……”
頓了頓,白明微盯著眼珠轉來轉去的趙老二,似笑非笑地說:
“該不會是那目擊證人說錯了,揪住趙老太太頭發施暴的,不是我大嫂,而是趙家二爺吧?”
“老太太的頭,砸的也不是地上,而是馬車,但馬車不比地麵平坦,處理不好會傷到手的。”
“所以趙家二爺的右手,才會有這麼一道砸出來的傷,這上頭的血還沒乾呢,應該用了很大的力氣吧?”
趙老二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麼?難道我會弑母不成?”
說著,他涕泗橫流地膝行上前:“大人,您瞧瞧,這白府的人多囂張!這個時候了,他們還要在我的頭上扣屎盆子!”
京兆尹開口:“郡主,如果你阻止本官行刑,就是為了說這番話,那麼您還是省省吧!”
白明微噙著笑意:“大人審了這麼久,一直在證明我大嫂對趙家老太太下狠手,導致趙家老太太身亡。”
“但是大人卻忽略了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趙老太太的死因,開了這麼久的堂,趙老太太的死因如何呢?”
“不能隻憑趙老二一張嘴,就斷定趙老太太死於狗咬和失血過多吧?大人你說,是嗎?”
這時,沈氏從袖底取出一張紙:“大人,這是我請貼身侍女到衙門調取的趙老太太的驗傷記錄。
“可以證實趙老太太被扭送府衙時,受的是輕傷,不可能致死。”
“而且也可以證明趙老太太在入京兆府時,額上根本沒有撞擊地麵造成的傷口,臉頰也沒有掌摑留下的傷。”
“所以適才那所謂的證人說我扇了趙老太太耳光,並揪著趙老太太的頭發往地上砸,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既然這趙老太太在入京兆府時沒有這些傷,那麼隻可能是離開京兆府後有人用這樣的方法對趙老太太施暴,還請大人明查。”
沈氏話音剛落,趙老二當即就變得尤為激動。
他麵目猙獰,雙目浮凸,眼珠仿佛隨時都會爆出來。
“大人,他們在顛倒黑白!母親死的時候就躺倒在我的懷裡!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她當時鼻青臉腫,額上臉上都是傷,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氏把紙張遞給衙役呈交京兆尹,隨後回應趙老二:“就是為了防止被你們趙家訛上,所以我才讓侍女調取驗傷記錄。”
“在受傷的被告或者人犯被帶到京兆府時,都會有幾名大夫輪番為他們驗傷,並且記錄在冊,難道這記錄有假麼?”
京兆尹看了一眼記錄,隨後點頭:“這的確是本府的驗傷記錄無疑,有印章為證。”
沈氏一字一句,緩聲開口:“大人,趙家老太太在白府門口辱罵我白府先人,汙言穢語,著實難聽,此事我並未計較。”
“可她卻不依不饒,衝入我白府意圖傷人,如若那時我府下人沒有及時反抗,妾身必為她所傷。”
“於情,我家滿門忠烈,我夫我父我的兄弟為戍衛東陵而慘死在敵人的刀下,皇恩浩蕩,稱他們一句‘英烈’!”
“她辱罵英烈,我身為人妻,身為這個家的當家女主人,我為父叔兄弟和我的夫君,討一個公道,不可麼?”
“於理,她闖入白府意圖傷人,對我的人身安危造成威脅,我吩咐家丁防衛,事後將她送到京兆府法辦,不可麼?”
“怎麼我為了保護自己,維護先人,到現在卻背上殺人的罪名?大人是不是應該查查,這趙家栽贓陷害,是何居心?!”
“呸!”趙老二怒聲喝道,“你少拿這套來糊弄人!殺人凶手就是殺人凶手!你彆在這裡巧言令色!妄圖顛倒是非黑白!”
沈氏開口回懟:“我有沒有顛倒黑白,相信趙家二爺心裡最清楚!”
“放屁!你根本就是在放屁!”趙老二情緒激動地開口,麵目因此扭曲。
“我親眼所見,就是你們故意激我母親,把我母親引進你們白府的門!什麼合情合理?!你們根本就是蓄意謀殺!”
“你怎麼下得去手?!你這人麵獸心的妖婦!你還我母親的命來!你還我母親的命來!”
他的怒吼,驚天動地。
他的聲音,響徹雲霄。
那臉頰上的肉,劇烈地抖動著,扭曲漲紅就像蜈蚣爬在臉上。
他狠狠地盯著沈氏,仿佛要把沈氏一口吞下。
那雙滿是紅血絲的眼裡,仿佛能淬出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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