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不好了,到了傍晚竟然下起了濃霧。
而不遠處的高崖之上,一塊塊巨石被繩子吊住。
那些石頭如同大水缸,若是從山上滾落,無論是誰,隻要被砸中,必定粉身碎骨。
在前方更遠一些距離,則有大批人馬埋伏。
他們就像一隻隻敏捷的猴子,棲身於樹枝上,匍匐於崖壁間。
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根本數不清。
無一例外的,他們都全副武裝,以最佳的應敵狀態,等待羊入虎口。
阿六彙報完這些消息,已是入夜時分。
白瑜知曉了首領的外貌,便猜測出首領的身份,他挑起唇角:
“此人多疑且謹慎,沒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他不做,這樣的個性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白明微看向阿六:“如何?”
阿六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請姑娘相信屬下。”
白明微點頭:“如此,甚好。那就準備行動吧!”
說著,白明微吩咐:“立即滅去所有的火源,原地蟄伏,等待我的命令!”
霧氣越湧越濃,四下不可視物,在沒有火把照明的情況下,什麼都看不到。
一行人靜靜蟄伏,等到約莫夜半時分,風輕塵叮囑了幾句,阿六便帶著數十人離開了隊伍。
這些都是風輕塵剩下的暗衛,比起悍然不畏生死的親兵護衛,他們更擅長於潛行蟄伏。
而他們的腰間,無一不帶著一大捆繩子。
……
另一邊,守備軍的小首領魏卓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在地上啐了一口:
“這鬼天氣!本來就快到朔月,晚上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現在倒好,還下起了霧,怎麼抓人?”
他不像韓冀之,與白瑜有著深仇大恨。
但他魏家依附秦家,父親是秦豐業的黨羽,自然他的立場也就站在白家的對立麵。
像這些高官後代,要麼是五穀不分的廢物紈絝,要麼就是已經對扛起家族興衰有了覺悟的人。
一旦他們把家族興衰放在最前麵,那麼為了家族的興旺,很多不可為之的事情,他們也會去做。
所以魏卓明知他們要圍剿的人是白明微一行,也依舊昧著良心帶領下屬行動。
因為他知曉,若是不這樣做,魏家恐遭秦家報複。
沉沉的擔子壓在肩頭,他日後的榮辱與此次行動是否成功息息相關。
為了給家族掙更多的榮耀,也為了自己能步步高升,他此刻頗覺壓力山大。
麵對陰沉沉的大霧天氣,他顯得焦躁不安。
正此時,斥候來報:“大人!敵人不知不覺越過石陣埋伏範圍,已到近前了!”
魏卓一腳踹在斥候肩頭,惡狠狠地道:“廢物!飯桶!乾什麼吃的!竟然讓人來到近前都不知道!”
斥候被踹得肩膀脫臼,卻不敢喊疼,他戰戰兢兢地解釋:“回大人,霧氣實在太大,等到屬下發現時,他們已到近前,如今距離我們,約莫一裡!”
魏卓火冒三丈:“上麵那一隊人馬也是飯桶!讓人過了埋伏圈都不知道!簡直混賬!”
想起韓冀之的下場,魏卓心有餘悸,更不敢貿然迎戰,以免落到和韓冀之一樣的田地。
第一次出任務死了不要緊,但因此連累家族就不好了。
氣惱歸氣惱,魏卓十分慎重,他說:“立即集結人馬,先不要和他們硬碰硬。”
“我們把他們逼回石陣埋伏圈,讓石陣削減他們的大部分力量,到時候我們再出手,才有萬無一失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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