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明微看來,銀麵男是衝她而來,因為她親手斬殺了銀麵男的三弟。
而風輕塵隻不過是為了救她,變成了那副模樣。
很顯然,風輕塵也知道她心中所想,明明讓她這樣認為便可相安無事,可風輕塵還是坦誠了真相:
“他不是衝你而來,出現在此處,是為了刺殺我,你是恰巧碰上了此事。”
白明微道:“無論如何,你救了我是事實,有你這麼可靠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於她而言,風輕塵隻是風輕塵。
殺人惡魔又如何?
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又怎樣?
她的手也不乾淨,有什麼資格來嫌棄風輕塵。
更何況風輕塵一直以來對她的幫助那麼多,若是連這點恩情都不顧,那她乾脆不要做人了!
風輕塵一怔,隨即噙上了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抱都抱了,卻隻是朋友而已麼?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占過便宜就不認賬!”
白明微心頭微怔。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笑意。
那樣漫不經心,帶著幾分玩味,像是什麼都不在乎,又好像分明看得十分透徹。
記憶浮光掠影閃過,宛如陽光儘頭積雪笑容,微雨深處淡淡的水光,使得這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依稀混著熏風中淺淺的花香,在這若明若暗的暮靄之中,輕輕浮動。
是風輕塵沒錯。
是比想象中還要陌生,卻又莫名熟稔的風輕塵沒錯。
白明微搖頭輕笑:“沒做過的事,我認什麼賬?你說的話有證據嗎?誰看見了?”
抱過了這種事實,小姑娘不認也不會就此消失。
風輕塵沒有再開口,隻是吩咐護衛儘快打掃現場。
護衛遣散隨時準備前來支援的村民,手腳麻利地處理屍體以及清理血跡。
確認危險解除,風輕塵擔憂地麵向白明微:“你是不是也受傷了,傷到哪裡?要不要緊?”
“傷口裂開了,沒事。”白明微不以為意地應了一句,捏著袖子去擦他臉上的血痕,“眼睛,疼嗎?”
疼。
眼球都快要爆開了。
疼得他撕心裂肺,恨不得滿地打滾。
但真正的疼痛,他卻不會說出來叫白明微擔心,隻是搖了搖頭:“不疼。”
見到他這副模樣,白明微多少有些心疼。
不為彆的,就為這殺人的本事。
要不是活在刀光劍影的血雨腥風中,誰會把殺人練得這般純熟?
看到風輕塵,她就不免想到走在染血道路上的自己。
某些方麵相似的地方,使得她不僅可以共情,也能感同身受。
她歎了口氣:“一定很疼。”
風輕塵沒有回應,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屋裡。
受傷更嚴重的阿六則丟給護衛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