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去了春妮飯店,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個在鵬城飯店碰到的那美婦人,她正在店裡吃了飯,和另外一個跟她長得很是相像的中年男子。
“啊!春妮!你怎麼在這裡!”美婦人的臉上迸發出巨大的驚喜。她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她還以為要找到人,必須要花些功夫去一趟勝利公社呢!
他們也是中午才到。路過春妮飯店,就見店裡人來人往,看起來生意很不錯的樣子。他們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進了飯店。沒想到就吃個飯的功夫,就找到了人。
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身邊那男人更是驚動,不可置信地看著春妮,卻是問的那美婦人,“幺妹,是她嗎?”
那美婦人連忙招呼道,“春妮,快過來坐。”
“像,太像了。”男人喃喃自語。
春妮見是那有些麵善的美婦人,心中疑竇陡生,她不知道這人的來意,看樣子,他們是衝著她來的。但她相信這個法治社會,又是在自己地盤,怎麼也吃不了虧,索信大大方方坐在那兩人麵前。
“好巧啊!”
那美婦人卻擺了擺手,“不巧,春妮,我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謝謝你上次送我去醫院,那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
春妮擺擺手打斷了她。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沒必要跑這大老遠的。”
那美婦人順勢握住了春妮的手,春妮有點受寵若驚了,這,這是什麼節奏啦!她可是有對象的人呐!關鍵是她可是喜歡男孩子的呀!
那中年美大叔看他妹妹老是說不到重點,有點著急了。
“春妮,是吧?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其實是尋人的,這可能與你有點關聯。”
春妮示意他繼續,見他似是有些顧慮,猜想他也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談這事,連忙喊來前進,看是不是能夠空出個包廂。
正是吃飯的時候,美婦人兄妹來的時候正好包廂都已經定好了,無奈之下兩人才坐的大廳,也幸虧是坐的大廳。
美婦人聯想到這家飯店的名字,了然於心。
“春妮,原來這是你的店啊!你可真能乾!”那美婦人不吝讚美之詞。
春妮不像一般女孩子含蓄,也不是個會客套話的,反而笑眯眯接受了誇獎。“一般一般,勉強能養家糊口而已。”
那中年美大叔聽到養家糊口,眼神暗了暗,道:“春妮,你先聽我講個故事!”
春妮見其鄭重,也不再笑哈哈,端坐著,正色道:“你講!”
“那是1949年的冬天,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我和我的雙胞胎妹妹跟著父母來到了四川。我的父母奮鬥在解放蓉城的第一線,把我兄妹三人寄養在一家楊姓老鄉家裡。雖然外麵戰火連天,我們躲的那裡卻是靜謐而安逸,門外的叫賣糖油果子的聲音總是不經意地傳進我的耳朵裡。我那時也就十歲,正是貪玩好吃的年齡,不顧老鄉的勸阻要出門買糖油果子。雙胞胎中的小妹妹也僅八歲,也鬨著吵著要出門,我就牽著她出了門。隻是沒想到,等我們買好了糖油果子回到家,那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聽人說,那戶人家因為窩藏了盜匪,被人滅了滿門。”說到這裡,中年大叔哽咽了起來,那美婦人更是泣不成聲。
“我當然不信那些人的話,牽著妹妹衝進廢墟裡,徒手挖起裡麵的屍體來。隻是我和妹妹都還小,縱使挖得手指鮮血淋漓也沒挖出什麼。還是我父母聽到消息趕了來,找了人一起挖,終於挖出了四具屍體,那老鄉夫婦,他們的兒子兒媳。好在並沒有他們的兩個孫子,以及我的二妹。我們欣喜若狂,發動人脈到處找人,卻如大海撈針,再也沒找到三人。後來蓉城解放,我們不得不跟著部隊離開,但我們始終沒放棄找人,三十年了,竟是音訊全無。直到幺妹遇到你,你跟她年輕時長得極為相似。她本來想跟你打聽一些消息的,奈何那天淋了雨生了病,幸虧有你幫忙送去了醫院,才沒出事,不然我那遠在帝都的父母,不知道有多擔心呢!他們再也承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了。”男人頓了頓,才道:“我妹找飯店老板要來了你的介紹信。”
這是介紹信走遍天下的時代。
沒有介紹信,你連縣城都出不了!
春妮無比懷念身份證,聽說已經有地方在統一辦理身份證了,她希望獅子山早日實現出行自由。
春妮聽完了整個故事,內心無比震撼,她見過了太多重男輕女不把女孩當人看的事,為這故事裡的女孩子有為她三十年如一日尋覓她的家人而感動。
她早已替代了春妮,成了夏至秋果冬臨的親人,真正的春妮大概也想為她母親找到外婆一家吧!
隻是來人真的是他們的親人麼?
“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們如何確定我的母親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呢?”春妮理智地問道。
“長得像,又姓楊的,就不多了,我們願意賭一把。”那美婦人總算是停止了哭泣。額,上次看她還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現在卻一副柔柔弱弱婦人樣,到底要鬨哪樣。
“額,母親的事,我們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帶你們回鄉找我大爺,他可能知道得多些。”
兩人連連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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