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並沒有馬上去蓉城中學找雲舒。他在附近供銷社買了半斤紅糖,一斤桃酥,就溜達到了學校門口,靜靜地等待。
本就是中午休息時間,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同誌走了出來。
“你好,同誌。”
來人見夏至穿著軍裝,瞬間放下防備,微笑地道:“你好,軍人同誌。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請問你是這蓉城中學的老師嗎?”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回道:“是的。你這是?”
“我有個表妹去年嫁給了你們學校的數學老師叫林遠的,結婚的時候我還在外執行任務。我這兩天放假就想著來認認門。也不知道他們住的地方近不近。”
男老師知道林遠確實是去年結的婚,他這婚結的現在學校還傳出些風言風語呢。見夏至表情不似作偽,熱情地道:“我剛好知道,我還去喝他們家喜酒呢。林遠沒住教師宿舍,他家在貓兒街4號,就往前到儘頭左拐,他家隔壁鄰居種了一叢很茂盛的三角梅,很好認。”
夏至也沒想到這麼順利,連連感謝。
這個時候的人還是比較樸實的,軍人在老百姓心目中又特彆踏實可靠,這才讓夏至輕易打聽到林遠的家。
夏至一路來到林遠家附近。林遠家是返回的祖產,二層小樓,前麵還帶個院子。
有個女人拖著笨重的身子,提著水桶回屋,那應該就是林遠的新婚妻子,沒想到結婚不到一年,肚子就那麼大了。屋簷下站著一個老太婆,靜靜地看著年輕的婦人,嘴裡念叨:“小蘭,女人要三從四德,你知道是哪三從?”
年輕的婦人可能覺得太累了,把水桶放在地上,一隻手扶著腰,一隻手輕輕地捶著腰,沒吭聲。
老太婆也不生氣,繼續念叨:“三從呢,就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你現在都嫁給了我家的遠哥了,就要順從他,依靠他,以他為天。你怎麼能讓他給你端洗腳水呢?”
原來是昨晚上年輕婦人有些疲倦,就讓林遠幫忙端了一下洗腳水,就惹來了婆婆一天的教訓。
“看你一言不發,肯定是對我還有氣,罷了罷了,都嫁到我家來,我還得好好教。今天打完這桶水就可以休息了,小心肚子裡我的乖孫。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說罷搖了搖頭進了屋。
這老太婆刷新了夏至的三觀,見周圍鄰居關門閉戶的,也不知道是都不在家,還是早已習以為常。
夏至本想找個老師來碰巧偶遇這老太婆的奇葩行為。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不要打老鼠傷了玉瓶,拆穿林遠和他媽的奇葩道德標準,勢必要牽扯到雲舒身上。
雲舒身上的非議實在太多,這個時候再出風頭確實不大好。不過,還是要讓雲舒來看看這母子的醜陋麵目的。
夏至一個陌生人走在這有些偏僻的小巷,當然更惹眼。他的駐足停留也引起了某位大開院門的婦人的注意。好在他身穿軍裝,給婦人一些安全感,隻要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就好。婦人看夏至在附近張望,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走出了院門。
“小夥子,你這是找親戚呢?”
夏至笑了笑,“大嬸,我家親戚就在前麵的蓉城中學上班,想要在這邊租個房子,我也對貓兒街不熟,就到處看看。”
那大嬸喜出望外,剛好,她的鄰居最近申請了去美國公費留學的名額,去了美國。讓她幫忙照看一下房子,租出去也行,租出去的房租可以把一半給她作報酬。不過要求也多,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不租,屋內裝修布置也不變……有一個蓉城中學的老師當鄰居確實比其他租客要好的多,大嬸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院子道:“有的,你看那棟小樓,是我遠房親戚的房子,他呢,剛出了國,就想把房子租出去。”
夏至延著大嬸的手指看去,竟是林遠旁邊那棟小樓,他笑得更加燦爛,把手上的核桃酥遞給了大嬸,“大嬸,感謝你的幫助,這租房的事情我得問問我的親戚。這核桃酥你收著,幫我把房子留兩天。”
這房子租金可不低,本就不大好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意向客戶,還給她送點心,大嬸怎麼能不高興呢!
夏至看了看空置的小樓,心裡有了彆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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