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小季把鐵棍立起來,上麵似乎確實有些模糊的血跡沁在鐵棍的紋理中,但似乎並非最近所留。
我又進去看了看老季,慘不忍睹,前額凹下去一大塊,鮮血把床上半部分都染紅了。看樣子確實是被硬物擊打前額而死。
“誰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
“是……是我。”季家那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站在角落裡說,她頭發淩亂,臉上都是淚痕,明顯被嚇壞了。
“你說說是怎麼發現的。”
“今天早晨鐘聲過後,我像以往一樣去季老先生的房間裡去看他,打算問問他想吃什麼,結果……結果就看到了那一幕。”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我都快嚇死了,然後就趕緊跑去報官了。”
“我們接到報案後,馬上來看了這裡,本打算將屍體帶回刑部仔細查驗,結果這個拿黑棍的男人跳了出來,不僅不配合調查,還阻止我們帶走屍體。”那名刑部官員接著說。
我抬頭看著小季:“是你乾的嗎?”
他慌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打我阿爹。”說著眼睛裡又流下淚水。
我也相信不是小季做的,雖然他已經四十歲了,但心智還像個孩子一樣,對老季極為依賴。
“我可以讓你們帶走他,但是不準屈打成招。”我知道就這樣耗著不是辦法,也說不過去。
“那是自然。”
“牧大人,隻要你開口,他們絕對不可能從這裡帶走任何人。”董英擺開架勢,這架勢赫然就是我跟他說的螳螂拳。
刑部的人見董英擺起架勢,也都嚴陣以待,其他人看見刑部官吏的樣子,也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形勢一瞬間又緊張起來。
我走到兩波人中間:“彆緊張,都把武器放下。”刑部的人看虎衛們都放下武器,才鬆懈下來。
我對那名刑部官員說:“這個案子我會親自搞明白,如果小季有什麼損傷,你後果自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小季你和他們去吧。”
小季看到我說話,才乖乖放下鐵棍跟他們走。他回頭看著我,那眼神彷徨又無助。
我衝他喊道:“小季不要怕,等著我,我會親自把你接回來。”
“大人,這件事絕不是小季乾的。”龐光對我說。
“怎麼說?”
“昨天晚上老季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死了,說明是在夜間遇害的,我和小季在一個房間睡,如果他中間悄悄出去了,我一定會知道。”
“就沒有可能是你睡的熟,沒聽到?”
“大人,我是搞偵查的,就是睡覺也會睜著一隻眼,如果連和我一個屋子裡睡的人不見了我都不知道,那我乾脆不要乾了。”
我拍拍他肩膀:“我相信你的專業。”
我知道這件事絕無這麼簡單,誰會去殺一個手無寸鐵又瞎又廢的老人呢?有時候看似不相關的事情,其中就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下午的時候,我來到了刑部大牢。不得不說,張擇的人脈果然很廣,我拿著張擇寫給我的公函給刑部員外郎看過之後,他對我異常熱情。
我跟著一名官吏來到刑部大牢,大牢裡昏暗、潮濕,還有一股難聞的怪味,小薇麵色嫌惡,捂住了鼻子。
跟著這名官吏走到大牢深處,終於看見了小季,他背對著監牢門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給那名官吏塞了些銀子,讓他多關照著小季,他高興的拿到銀子,對我承諾一定會關照小季。
“小季。”我站在監牢外輕輕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