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審訊室的玻璃,劉慧感覺自己的嘴唇都在哆嗦,她看見了最後垂死掙紮的陸勇。
這個男人一直在騙她,騙了十六年之久。
這些年,陸勇化身成為一個知冷知熱的暖男,她卻全然不知惡魔就在身邊。
丈夫阮國棟死得不明不白,她卻險些掉入陸勇以愛為名的陷阱。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卻巧舌如簧說愛她。
這些年的陪伴,即便她沒有愛上他,但早已將他當成了生命中一個重要的人。
站在審訊室外麵的玻璃跟前,劉慧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陸勇的真麵目。
她感到後背陣陣發涼,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冷得她用雙臂抱住了自己。
小川年幼的時候,她經常拜托陸勇幫她接送孩子上下學。
她竟然讓一個殺人凶手靠近自己唯一的兒子,假如國棟在天之靈,一定害怕了無數次吧!
細細回想小川兒時,總是說陸勇是個壞叔叔,她曾不止一次嚴厲批評他,要尊重對門的陸叔叔,他是個大好人。
嚴忠義站在一旁,半晌之後給她遞來一副耳機。
“戴上吧,陸勇目前還在狡辯,這家夥嘴巴很硬,但是撐不了多久了。
陸小柔已經證明他殺了國棟,人證、凶器都具備了,現在我們正在他老家尋找國棟的頭骨殘骸。”
“謝謝!”
劉慧道謝後,接過耳機戴在頭上,裡麵立即傳來熟悉而又令人作嘔的聲音。
“警官,你們不要相信她,她是在騙你們。她恨我,故意栽贓陷害我,想要置我於死地。”
李東感到非常無語,世界上竟然心理素質如此強大的凶手,人證和物證都擺在了麵前,他竟然還在自圓其說。
“你剛才的解釋,我們不接受,你口中的算命先生已經死了。陸勇,你很擅長利用不會說話的死人,倒是還挺會鑽空子的。”
陸勇沉默不語。
李東繼續說道:“現在我們的人正在你的老宅附近,尋找阮國棟法醫的腦袋殘骸。你嘴硬不了多久了,除非你把他的頭顱溶解了。”
聞言,陸勇眼神裡麵閃過一絲慌張,李東等人精準捕捉到了這一幕。
根據犯罪心理學以及犯罪微表情分析,阮國棟法醫的頭顱很有可能就在陸勇的老家地裡埋著。
“你們少嚇唬我,我沒有做的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小柔,你這麼對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爸也是被人給騙了,但你不應該這麼栽贓拉扯你長大成人的養父。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去孤兒院把你領養回來。”
“我就是養一條狗,狗見了我都會搖尾巴。你彆以為自己整容了,變成大美女了,你就了不得了。警官,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一派胡言,你們不要相信她,這丫頭從小就心眼子多”
李東掏著耳朵,陸勇每一個字,都顯得聒噪和虛偽。
劉慧站在審訊室外麵目睹這一切,突然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要親自進去和陸勇正麵交鋒。
審訊室裡麵陷入了焦灼狀態,這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李東看見嚴局和他招手示意。
李東起身,關上門便問道:“嚴局,這位是?”
“介紹一下,她是阮國棟的妻子,阮川的母親,退休之前是一名心理醫生,也是我的高中老同學,劉慧!”
“劉女士,您好,您是來旁聽審訊的?”
“剛才我已經聽了很久,沒想到證據擺在眼前,陸勇也能糊弄過去。如果找不到我丈夫的頭骨,陸勇是不會鬆口承認的。在你們警方找到頭骨之前,我想進去跟他談談,行嗎?”
李東思索了一會兒,看向嚴局,二人都同意了。
“您進去吧!”
“李警官,我可以讓我和他單獨談談嗎?”
“單獨見他?這不太好吧!”李東再次看向嚴局。
“沒事,讓她一個人進去吧!陸勇有多種人格,其中表演型人格最為突出。人多的情況下,會刺激到他的表演神經。”
李東思量了一會兒,嚴局的話不無道理,陸勇不僅喜歡表演,而且人越多顯得越發亢奮。
半晌之後,審訊室其他人出去後,陸勇臉上流露出了劫後重生的小得意。
可是,還沒得意幾秒,他抬頭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小慧,你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警察叫你來的?他們為了破案,真是什麼爛招數都能用上。”
劉慧緩緩合上了審訊室的那扇門,並沒有想象中的崩潰和歇斯底裡,甚至有些過分的心平氣和。
她慢悠悠地落座,氣定神閒地看著陸勇,“老陸,好久不見,原來你在這裡!”
“嗨!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也是被騙的,誰知道那些挨千刀的人販子竟然騙小柔去山區給人生孩子。
我如果早點知道他們是人販子,肯定不會讓小柔去山區支教。這幫畜生不如的東西,簡直就是社會敗類。我真恨自己上當,害得小柔吃儘了苦頭。如果我能活著出去,以後我一定好好補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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