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歸順著薑楠的視線,回答“應該不是。”
“應該不是?”薑楠盤坐在商歸的對麵,飲下一杯酒後,聽見書架的下方又傳來了聲音,她蹙起眉頭,支著案桌起身,“一定是有老鼠,看我抓老鼠給你玩!”
“玩?”商歸重複著這個字,忙跟在薑楠的身後。
隻瞧她跌跌撞撞的來到書架的旁邊,雙手撐在書架上,尋尋覓覓。
“薑楠不怕老鼠麼?”商歸問起。
“不怕啊,我餓的時候,還和老鼠搶過食物呢!”
商歸想起薑楠說過自己是孤兒的事情,怕不是在那會兒和老鼠搶食吧,他又問“那薑楠為何會怕蟲子?”
薑楠蹲在地上,側著頭看著書架的下方,“就像是無端惡意一般,我讀書那會兒也遇到了一些類似的事情。”
商歸見薑楠在擺弄他的書,便著手幫她,順便好做歸類。他有著嚴重的強迫症,書籍的擺放必須得按照他習慣的方式。雖然他不會要求朋友如何拿他的書,但是他會忍不住地在彆人拿過之後,進行歸類擺放。
“怎麼說?”
“就是我有一次上課的時候,我一進教室,發現同學們的視線不太對。當時我並沒有在意,坐在位置上打開書包,裡麵滿滿當當的全是多足昆蟲。它們在我打開書包的同時,儘數往我臉上撲。”
商歸的神色一冽,“當時你一定害怕極了吧?”
薑楠點了點頭,“可是我現在有時候會想起這件事,覺得當時我應該把那些蟲子,一隻一隻往同學們的課桌上壓扁才是。”
商歸見薑楠雙手握拳,故作發狠的模樣。
他其實一眼就能看出,薑楠不過是說說而已。
即使再讓她回到過去,遇到這件事,她還是做不到把昆蟲一隻又一隻往同學的課桌上壓扁。但現在的她,或許能做到的是給那些同學一人一個耳光吧。
薑楠盤坐在地,她搬了書還是發現不了有老鼠的蹤跡,而書架下方的聲音也沒了。
“商歸,‘神仙膏’、私印案、安置金、撫恤金、賣國案……這些事,在換了一位君王之後,還是沒能解決,對吧?紀明昌去哪了?你接下去的棋打算怎麼下呢?你會不會有危險啊?”
商歸蹲在薑楠的身邊,“薑楠,如果你是我,你覺得這局棋該怎麼下?”
薑楠聽罷,她想了想,忽然起身走向案桌旁邊,拿起酒壺和杯盞,倒了一杯飲下後,緩緩說道“這件事,最重要的還是紀明昌。他去哪了?他要做什麼?”
商歸緩緩起身,倚靠在書架的旁邊,他麵上懸著淡然笑容,抬手微不可察地敲了敲書架,示意藏在底下的人安分一些,“薑楠覺得,他要做什麼呢?”
而薑楠則是坐在案桌前,拿起一張又一張方才商歸整理的紙條、案宗。
商歸從不會對薑楠有任何隱瞞,即使她手上拿的是關乎魏國機密的密信和資料,他都不會嗬斥薑楠,讓她放下。也不會讓薑楠彆把這些分類好的東西弄亂。
畢竟在商歸看來,東西弄亂了他還能整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而薑楠,即使帶著些許醉意,但她也不會故意搗亂。
她見這些資料有序擺放,也知道商歸的強迫症。她拿起看了之後,發現自己實在是認不出幾個字,便乖乖的將這些放回原位。
她又飲下一杯水酒,徐徐說道“如果我是紀明昌,當我發現我的對手推了彆人上位,那我也會想辦法推另一個人上位,告訴百官和百姓,你商歸和商暉是竊國賊,而我所扶持的人,才是堂堂正正,該要繼位的君王。”
商歸微微頷首,唇邊攜著溫柔地笑容。
薑楠則是繼續說道“所以,他的目標是商淮,你是在等他去找商淮對麼?”
“他找了。”商歸溫柔地解惑說著“如今的長安城裡,有不少吸食‘神仙膏’的官員和百姓,他們會為了這一口東西,甘願成為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