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靄說,這是一個暗號。
隻要在福遊酒肆二樓東南方向的窗戶上夾上一枚白色的巾帕,就會有人來找,而這人,便是她的師姐柳煙穆——
隻不過……
師姐?
柳煙穆?
會是男的麼?
還會是,這麼討厭的家夥?
……
酒肆的琵琶聲中。
薑楠吸著鼻子,看著站在她桌子旁邊的沈一正,驚得她打了個噴嚏。
沈一正取出腰間的巾帕,遞給薑楠,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擦一下吧。”
薑楠雙手接過,低下頭醒著鼻子,“受風寒了。”
“我會醫術,看得出來。”沈一正往薑楠的對麵一坐,繼續說著“把手拿出來,來都來了,我就順便給你把個脈好了。”
薑楠伸出一隻手,沈一正則是抬手輕輕地點在薑楠的脈搏上。
見他診脈診得很久,薑楠忙問“我病得很嚴重麼?”
“倒也不是,就風寒而已。”沈一正回答。
“那你診這麼久?”
“隻是覺得很奇怪。”
“哪裡奇怪?”
沈一正把手一收,習慣的雙手交錯收入寬袖裡頭,“你以前身子骨很好,但是這次診過來,你似乎心脈不是很好。”
“心脈不好?”薑楠抬手,忙捂住心口,感受著心臟的跳動頻率。
“倒是無礙,遲一些我命人送一張藥方給你。”看薑楠緊張的模樣,沈一正唇邊攜著笑容,徐徐說道。
薑楠點點頭,隨後拿起溫酒。
“生病了就彆喝酒!”
沈一正說完,一把將她手中的酒盞奪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將她飲過的酒盞湊到自己唇邊,一飲而下後,他將這枚酒盞捏在手中把玩。
薑楠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我為何要走?”沈一正笑道。
薑楠不敢置信,質問道“沈一正,你耍無賴是吧!”
沈一正解釋“我要在這兒等人,我為何要走。”
“…等人?”
她也是在等人。
不會是這麼巧吧?
薑楠看向沈一正,發現他的視線在一側的窗邊,便順著他的視線。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窗戶上,露在外麵的一截白色巾帕……
沈一正看得東西正是這個!
“沈一正,你不是魏國的沈相麼?”
“是啊。”
沈一正揚起頭看向薑楠。
他眼神複雜,是薑楠永遠都看不懂的。
既然看不懂,薑楠便采用最直接的方式,“那你來這兒做什麼?”
“有人讓我來。”沈一正回過頭,又一次看向窗戶上的那方潔白巾帕。
一個離奇的猜想,從薑楠的腦子裡滋生。
沈一正他,莫不是吳國的細作?
“你因為看到這個,所以來到這兒?”薑楠試探又問。
“是。”
薑楠揉了揉愈發沉重的腦袋。
兩種可能。
一,沈一正是吳國細作。
二,沈一正抓到了吳國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