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還沒找周處長,倒是內務處的人來找他,說是有些問題要了解一下。
周處長也是沒辦法,這胖子在這裡呆了差不多一個月了,他總不能好吃好喝的供著,什麼進展都沒有吧,隻能偶爾問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再重複一下以前的問題。
這不,昨天有個人回來說王棋的國內銀行賬戶上的餘額很多,與他的正常收入不符。
這個事情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有些敏感,但他又不能不問。哎,隻希望那個胖子有正當的理由吧。拿起電話,給楊昭撥了過去。
會議室裡,張曉鵬代替了劉科長,劉科長跟他一樣,還在接受調查呢。
一番例行公事的開場白之後,張曉鵬問道
“王棋同誌,我們發現你在工行和建行的賬戶裡有幾百萬的存款,但我們查了你參軍以來的所有正常收入,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你能跟我們解釋一下嗎?”
來了,來了,不出山人所料,果然查到錢財上了,幸虧老子昨天有預案。
“是有這回事,卡上具體還有多少錢,我不記得了,我平時花錢的地方也不多,再說很多時候出外勤也用不上,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金額吧。”
“這事涉及到前年我從南越戰場上撤下來的時候,看到路邊幾塊石頭很漂亮,我就順手撿起來帶回來玩,後來碰到懂行人一看,那是翡翠原石,於是找人切開了,裡麵翡翠的品質還很高,具體多高我不懂,當時就賣了兩千多萬元,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楊隊長在內。”小七心裡有草稿,娓娓道來。
周處長看向楊昭,楊昭點頭,“是有這事,很多同事都知道。”
“你說你平時花錢不多,那為什麼現在賬上隻剩幾百萬了?”張曉鵬問道。
“是這樣的,賣了翡翠以後,我拿出一千萬元,在江城買了一個小戶型自己住,這一千萬剩下的錢,捐給一個戰友援助基金會了,這是一個由很多戰友一起組織的,專門為犧牲或傷殘的戰友家庭援助的基金會。“”
“剩下一千多萬,我給親人買了四套房產,給家裡一共彙了三百萬,然後就剩下賬麵上的錢了。基金會捐助和房產買賣你們都可以查得到。”
“謝謝你的配合,我們會查證的,如果屬實,我們對你的善舉表示欽佩和感謝。”張曉鵬說話明顯比劉科長柔和得多。
“哦,說到財產,我還有個事要跟組織說明一下。”小七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切入機會,自己是在組織沒有查出來的情況下主動彙報的,誰都不能把這當小辮子抓。
於是將自己怎麼在完成任務的回程途中遇暴風雨,怎麼救西蒙性命,後來才知道他是大富豪,西蒙怎麼要感謝他,他百般推辭,最後西蒙直接給他開了賬戶,感謝了一筆錢還有一些股票的事說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那些財產和股票的價值是多少,我從沒查過,大家都知道,我這人對錢財沒多大興趣。”最後還恬不知恥地說了很裝逼的一句話。
周處長又看向楊昭,意思是他平時是這樣的嗎?楊昭再次點頭,意思是說他平時在錢財上就是個二傻子。
小七回到房間,將這事再次仔細地回想和推演了一遍,應該是沒有破綻了,師叔能不能上位,自己也改變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事能不能善了,雖說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有意殺了碗姐,但也沒有證據說自己沒有責任,最關鍵的碗姐犧牲了,沒有人能給他證明。
最後,很有可能自己硬背這個嫌疑。
哎,碗姐都已經不在了,我背點冤枉又如何呢,如果能把我的碗姐還給我,多大的冤枉我都願意背。
小七每天修煉之餘,都會不自覺地陷入對李婉的回憶中,一遍一遍地回憶,他怕時間長了以後忘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會不會還有彩色,但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心裡是一片灰色,看著又開始顫抖的右手,他清楚自己有心理障礙,障礙就障礙吧,還不知道這隻手有沒有機會再拿槍。說不定要辜負師叔的希望和栽培了。
當然辜負的何止師叔,還有父母家人,彆人還不知道在背後怎麼議論,父母一生講究名聲,還不知怎麼委屈,哎,不孝啊。
又何止對父母的不孝,還有師傅師娘,師傅該是多麼的難受和失望,培養小師叔,廢了,又培養自己,又廢了,隻能靠靈兒這丫頭了,這丫頭平時有時間,應該突破了吧,很長時間沒有跟靈兒聯係了,自己這哥哥做得不合格呀。
窗外寒風陣陣,梧桐樹的葉子在風中瑟瑟發抖,馬上要下雪了,這一年也快要過完了,自己的特工生涯是不是也要結束了呢?還真是懷戀這種驚險刺激的生活呀。
直到勤務兵送來豐盛的午飯,小七才結束胡思亂想。
又過了半個月,小七被調查的事還是在一定範圍內傳出去了。一個大院這麼多人辦公,情報處內務處兩大部門這麼大的衝突,怎麼瞞得住。
首先是傳到作為格鬥教官的張如川和傅靈兒耳朵裡,兩人當天晚上就跑到趙如嶽家裡,問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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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嶽無奈,也知道這事傳開了,隻能告訴他們這是真的,然後挑一些能說的跟他們說了。
靈兒急得大哭,哥哥從小就保護她,關照她,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現在哥哥出了事,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刻,靈兒才知道自己哪怕是突破了宗師境依然是沒什麼用,給哥哥一點忙都幫不上。
靈兒大哭又帶得四師娘和趙玉晗淚眼婆娑的。
張如山看到師兄這段時間明顯增加的白發,知道師兄比誰都難受,自己是今天才知道,但師兄是一個多月每天都受煎熬,看著師侄被困,而自己卻什麼話都不能說。一是對師侄的愧疚,二是對師門的愧疚。
張如山對趙如嶽說“師兄,現在胖子的事都傳開了,是不是要給大師兄打個電話說一聲?”
趙如嶽點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說起來我應該早就跟大師兄打電話的,但我總是想著可能會有進展,如果小七沒事,就不打擾大師兄,畢竟他年紀大了。”大師兄比他們幾個師弟的年齡都大一大截,他們學藝的時候,更多是大師兄在傳授,在他們心裡,大師兄是如兄如父的存在。
“我要避嫌不好出麵,這看似是小七的事,但這事是衝著我來的,我贏了小七沒事,我輸了小七就難說。目前沒有證據說小七有意殺人,當然也沒有證據說小七是無辜的,但楊昭一直為小七在爭取,現在整個大院輿論對小七有利,這孩子也很聰明,把劉家的那個小子拉下了水,現在我們又占據上風了。楊昭這兩天也在鬨,說沒有證據就應該放人,畢竟從法律上講也是疑罪從無嘛。”
“那現在通不通知大師兄呢?”張如山問道。
趙如嶽搓了搓牙花子,“還是再等兩天吧,我估計近兩天應該有個大體的結果。”
兩人走出書房,看見靈兒哭得稀裡嘩啦的拿著手機,“爸,哥出事了”兩人相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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