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酒壇的木隨舟熟門熟路、輕而易舉地就到了鳳棲梧小院。
他來了好幾趟吳府,小廝們自然認得他,知曉是吳府貴客,也不攔他,隨他到處溜達。
木隨舟還裝不知道,假惺惺的去問小廝,木清眠住哪屋,得了位置,一甩銀兩,大搖大擺地就去敲門了。
“誰呀?”屋裡傳來木清眠的詢問聲,
“送酒的”
“送酒?”木清眠回頭望向槲寄塵,槲寄塵搖頭表示不知。
打開門,不等木清眠看清,木隨舟就直接擠了進來,把酒一放,挑了下眉看向槲寄塵說道,“酒我送到了,記得喝啊!”
然後轉身就走,把門口的木清眠搞得一頭霧水,床上的槲寄塵也是滿頭問號,不知所以。
待人走後,兩人在屋裡麵麵相覷,木清眠拿起酒,念出聲來,“烏程酒。”
本來還躺在床上的槲寄塵,一聽是烏程酒,立馬打起精神,剛才喝了湯藥,現在口都還苦著呢,正好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這酒剛好潤喉又解千愁,實在是送得太巧太妙了,正合他心意呢!
手一伸,木清眠以為他要看,就拿到他麵前,但就是不鬆手,不讓槲寄塵拿過去,怕他偷喝。
槲寄塵被他這嚴防死守的樣子逗笑了,平時看著一雙銳利的眼睛,此時都柔和了不少,眉眼彎彎笑著說,“我就看看,你不用那麼緊張。”
“嗯,看吧,看到了吧,是烏程酒吧?”
“嗯,看到了果然是烏程酒!”槲寄塵點頭回道。
“金勰幾醉烏程酒,鶴舫把蟹閒吹噓。”槲寄塵滿心歡喜,想等木清眠睡著了就偷偷喝。
木清眠想把酒拿回來,但槲寄塵雙手抱著,紋絲不動,“既然看到了,就去睡吧!沒想到你還會兩句酸詩呢!”
“看不起誰呢!給我聞聞,總行了吧!”槲寄塵一把搶過來,就打開蓋子聞。
木清眠心裡緋腹,莫不是幾輩子沒喝過酒,不過是一壇烏程酒而已,至於迷成這樣嗎?
見槲寄塵真的隻是聞聞,沒又喝,木清眠放下心來,剛喝藥不久,肯定不能喝酒,不然藥白費了不說,萬一身體再出什麼毛病,那就得不償失了。
槲寄塵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見木清眠有些遊神天外,趁機偷喝的大好時機來了!
機不可失啊!槲寄塵抱起酒壇就喝,咕咚了幾大口,木清眠都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急忙去奪酒壇,硬是把槲寄塵脖子都拉長了,才搶下來。
一看壇子,酒已經失了一半,木清眠氣得雙拳緊握,看著架勢,就差往槲寄塵臉上招呼了;眼神犀利得要刀死人,怒斥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聞聞?你才喝了藥,又把酒都喝了一半了,你還要不要命了了?”
“況且那人來曆不明,萬一是毒酒呢?也不怕被毒死!”
槲寄塵倒在床上,一臉無所謂道“死就死吧,反正我身上也有毒,還怕一壇毒酒嗎?”
轉頭看向木清眠,語氣悠悠道“再說了,我身上的毒,罪魁禍首還是你呢!”
又歎了一口氣,眼神迷離道“我現在不是沒事嗎?還替你試過毒了,可以放心喝。”
木清眠一拳打在床架上,把床震得直晃悠,槲寄塵閉眼,把被子蓋上,不搭理他。
木清眠氣衝衝的走到小床邊,和衣往床上一攤,手臂放眼睛上遮住燭光,長歎一口氣,想著自己真他媽的刨人家祖墳了,才會遇到這麼氣人的槲寄塵。
槲寄塵眯起一隻眼睛往外瞟了瞟,沒見著木清眠,見那壇酒還好端端放在桌子上,按耐不住激動的心,輕手輕腳的準備下床去拿回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