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地,一大群人正在廝殺。
木清眠劍上的血沾了凝,再沾,然後彙聚成血水順著劍的凹槽流在地上。
血跡斑斑點點噴灑在衣服上,臉上,已然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了。
安非的大長刀已經砍出了缺口,木清眠已經累得差點舉不起來劍,太多的人了,根本殺不完。
可源源不斷的人好像是地裡冒出來的一樣,神出鬼沒,又一大團湧來,好像野火燒不儘的草一樣,除了一批又來一批。
遍地是屍體,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衣衫成破布,樹枝上掛著的不止是破布條,還沾滿了鮮血。
廝殺聲不絕於耳,木清眠靠著樹,大口喘著氣,支著劍撐住身體。
魏洱倒是還中氣十足,喊著彆人上去打殺,自己卻在後麵狂吼,不出力。
安達受了傷,卻依然揮著劍擋在弟子麵前,奮力阻擋。
這一對比,高下立見。
木清眠已經不想拚了,才剛趕到這腹地,帳篷都還沒紮得起來,一群人就衝了出來,喊打喊殺。
好不容易打得差不多了,又來一群,木清眠他們腹背受敵,有些人還躲著不出力,自然是招架不住那麼多人。
死的死,傷的傷,迷霧襲來,好多人都迷失了方向。腳下踩著屍體,鞋上沾著血,走到哪兒,哪兒的落葉就是帶血的。
木清眠還是緊緊靠著樹,趁著迷霧視線不清,好歹能喘口氣,歇一會兒。
阿星和柳辰早在第一波人來襲後,就趁著毫不起眼的優勢,躲開了人群,溜出腹地,準備等他們打完再進來。
而木清眠被譚焱和譚洴死死盯著,脫不開身,被逼著打了又打。
阿星本來和柳辰準備進入腹地的,但一進去就被迷霧又嚇退了,兩人拔腿就想跑,但被一直在安排他人的魏洱看見了,也沒逃脫被安排的命運。
被安排去保護他—魏洱!
阿星和柳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這個狗賊明明武功就很高,隻是習慣了讓人擋在前麵,替他送死罷了。但二人也不好明目張膽的違抗他。
霧一來,二人立馬就裝聾作啞了,對魏洱的吼叫置之不理。
木清眠聽到了,靠著樹微微顫抖,那是笑的!
霧散後,那些人卻奇跡般的消失了,但屍體卻還留在原地,木清眠他們被驚得目瞪口呆,這腹地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即使沒有霧障,依然殺人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沒什麼好奇怪的。
安達為弟子療傷,魏洱指揮著人搬開屍體,譚焱號召著一波人趕緊把帳篷支好;大家都各自有事情做,都在忙著,但一人例外,那就是木清眠。
他靠著樹坐下,閉上眼運起一念心法。不過卻沒人打擾他,因為他身上的血跡昭示著他的英勇。
沒人不敬佩英雄,除了躲在暗處的小人外。
魏洱還在那裡喋喋不休對彆人指手畫腳,看見在一堆忙忙碌碌的的人影中,木清眠坐在那裡格格不入,自然逃不開魏洱的特殊照顧。
木清眠睜開眼,氣憤至極,抬頭看向魏洱“魏師叔,你再說一遍你的要求,我剛才沒聽清。”
邊上的好些人臉色已經不對勁了,這是過河拆橋啊!
魏洱嗬笑了一聲,不依不饒道“我說,叫你休息好了,就去找進去苗寨的路!還剛才沒聽清,你耳朵是不是被剛才那群人打出問題了?”
木清眠拳頭鬆了又握,握緊又鬆,最後無奈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看著魏洱搖了搖頭,慢慢撐著樹起來,嘲諷道“好你個不仁不義的老狗!該你這個師叔獨當一麵的時候,你畏畏縮縮躲在弟子身後,現在你卻叫我一個青山派的弟子去探路,怎麼?我對你沒了利用價值就可以扔你丟之任之,棄之不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