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至於跟個小輩置這種氣。
然而眼下,信國公老夫人跟杏杏相處過後,再看於明珠,就好像撥開了眼前一直蒙著的一層輕紗一樣,思路是再沒有過的清晰——
她隻覺得這個小姑娘演技還是稍稍有些拙劣了。
像這會兒,於明珠要是真的如同她表現出來的那般茫然不知,那她驟然繃緊的後背又算得什麼?
信國公老夫人若說方才對秋離這事中於明珠有沒有摻和進來的懷疑隻有五分,那這會兒,已然變成了八分,九分。
信國公老夫人淡淡開口:“跪下吧。”
於明珠渾身一震,像是難以置信般,身子劇烈顫動起來。
她紅著眼眶,似是受了極大委屈一樣,緩緩跪了下去,這下是真的要哭出來了:“祖母……”
於崇傑看著於明珠這樣,心裡跟刀剮一樣,難受極了,剛想往前邁一步攔一下,然而那句“祖母”剛出口,茅氏紅著眼圈看了他一眼,於崇傑那剛要說出口的勸說,又變成了一句“許是其間有什麼誤會……”
於明珠麵上楚楚帶淚,心裡卻是恨極了!
她就知道!
那個茅芙蕖就是個狐媚子!
她大兄從前多麼疼她,要星星不給月亮,要珍珠恨不得把整片蚌區的蚌都捧到她麵前!
可自打大兄跟茅芙蕖成親後,一點一點的,大兄就變了!
變得不是隻疼她一個,變得還要顧忌那茅芙蕖!
於明珠垂下眼眸,肩胛骨微塌,看著一顫一顫的,跪在那兒,看著楚楚可憐,委屈極了。
——這下不是演的了,她是真的委屈!
信國公老夫人神色淡淡,直接發問:“秋離做的事,你知道嗎?”
於明珠眼裡噙著淚:“祖母,秋離是我院裡的丫鬟,她做錯了事,我雖不知,但我作為她的主子,難辭其咎,祖母罰我是應該的。”
於明珠這話說得極乖巧極懂事,焦氏匆匆趕來時,聽到這話,隻覺得一顆心熨帖極了,自然,熨帖之餘,又有些替女兒委屈。
女兒院子裡的丫鬟那麼多,偶爾出個紕漏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難道都要怪到女兒頭上?
焦氏焦急的叫了一聲“娘”,邁了進來。
信國公老夫人看了一眼焦氏,懶得有多餘表情。
於明珠跪在那兒,聽到焦氏的聲音,身子一顫一抖,看著可憐極了。
焦氏心如刀割:“娘,可是珠珠院裡的丫鬟犯了什麼錯?若是犯錯,您隻管罰那丫鬟就是,來罰珠珠做什麼?”
焦氏不說還好,一說,信國公老夫人臉立即冷了下來:“我還沒說話,你就這般替明珠百般辯解!是我這個當祖母的,訓不得小輩了是吧!”
焦氏見好脾氣的婆母竟然發了火,人直接傻眼了,一時間都不敢說什麼了。
一行清淚從於明珠眼中滑落,於明珠聲音帶著幾分委屈的哭腔:“娘,您彆為著我再惹祖母生氣了。女兒定然是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祖母指出來,也是為著女兒以後著想,是為了女兒好。”
聽著女兒這麼懂事,焦氏越發心如刀割:“珠珠……”
但方才信國公老夫人發了火,焦氏也不敢再勸旁的,她隻能強忍著,坐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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